“声波？光波？”</p>
房间内，专心听讲的神官们陷入短暂茫然。</p>
其中一名神官疑惑道：“使君说水波，我等都明白，只是这声音，也有波么？”</p>
赵都安微微一笑，斩钉截铁道：</p>
“当然有。事实上，水波与声波，是一样的。”</p>
他随后拿起手中的笔杆，在旁边的书架上敲了下，发出“梆”的一声：</p>
“你们看，声音如何出现的，乃是笔与书架碰撞，发生了震动，便有了声，而将石头丢入水潭中，是不是水面亦会震动，发声？”</p>
在一个严重缺乏相关概念的世界里。</p>
赵都安解释一些东西，必须放弃严谨性，追求通俗易懂。</p>
果然，此话一出，屋内外的神官们都恍然大悟，觉得极有道理。</p>
公输天元大点其头，认真道：</p>
“使君说的有理，就像若鼓面上覆盖灰尘，我们重重敲鼓，鼓皮上的灰尘，也会如水波一般震动。”</p>
顿了顿，他皱起眉头：</p>
“只是，这声音从一处，去另一处，需要什么介质传递么？”</p>
“呵呵，公输兄观察细致，比喻形象，”赵都安先称赞了一句，旋即才说：</p>
“当然需要。恩，举个例子吧，上次我率领官兵，抓捕通缉术士。</p>
恩，当时金简神官也在，对方信仰风神，打斗中，竟抽离了我身边的气，令我窒息。</p>
当时，我向金简神官呼救，却发现我俩却听不见对方声音。”</p>
房间外。</p>
有神官兴奋附和：</p>
“没错，的确有这个术法，我便遭遇过，半点声发不出。但不知为何。”</p>
“如此说来，莫非声音之播散，需要的‘介质’，便是气？抽干了气，便无法传递声音了。”</p>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这里大部分神官，并非修匠神。</p>
但不耽误他们听个热闹，参与讨论。</p>
赵都安微笑颔首：</p>
“诸位说的不错。同理，水波之所以能存在，盖因水本身，便是那波的介质。”</p>
矮胖青年公输天元却皱起眉头：</p>
“使君说的不错，但那光波何解？既抽离空气，还能看清彼此，说明光不靠气来播散，那靠什么？”</p>
糟糕……我好像说顺嘴了，光的传播需要介质吗？好像压根不需要……</p>
恩，除非把所谓的“以太”这种概念搬出来……唉，没办法，这些知识太多年没用了，工作以后就还给老师了……</p>
赵都安噎了下，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p>
不过赵大人是久经考验的，虽然心中发虚，但脸上仍镇定自若。</p>
甚至露出赞赏当年神色，感慨道：</p>
“公输兄不愧是天师弟子，随便一问，便在关键之处！”</p>
公输天元不禁挺了挺胸脯，觉得面上有光。</p>
赵都安清咳一声，正色道：</p>
“要说清这个，便要先弄清楚，何谓光，何谓光波。在我看来，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由一种基本粒子构成，就如一块石头，捏碎了，发现是一粒粒尘埃……</p>
水如此，光亦是如此……因是由粒子构成。</p>
而粒子每时每刻，都受外力扰动，恰如灰尘随风而动，粒子彼此影响牵连，便成了光波……”</p>
说这番话时，赵都安有点心虚。</p>
因为按照他记得的波粒二象性的概念，光本身即是粒子，又是一种概率波……</p>
不过这玩意太抽象，还要涉及到“场”的概念……他专业不在这里，也只是粗浅了解。</p>
所以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用更容易令人理解的方式解释……</p>
反正，说太抽象了，这帮人也压根理解不了。</p>
而且也太超前了，毫无必要。</p>
……</p>
小院内。</p>
徐贞观表情古怪地望着水幕上，赵都安侃侃而谈。</p>
不禁扭头望向老天师：</p>
“世间万物，真的是由‘尘埃’构成？”</p>
张衍一沉默了下，不置可否。</p>
只是含糊道：</p>
“呵呵，天地之奥妙，凡人如何揣度？不过，此人所说，倒不失为一种有趣的假设。”</p>
老天师看似镇定，实则同样是迷糊的。</p>
按照道家学说，天地由阴阳二气构成，五行元素构成……但赵都安进一步，将气和五行都拆成粒子……</p>
若是旁人所说，张衍一只会一笑置之。</p>
毕竟世间从不缺少狂徒。</p>
但说的人，是张口便能道出极精辟的见解的赵都安……老天师就有些拿不准了。</p>
“且看他如何继续说吧。”张衍一道。</p>
徐贞观点了点头，也将视线再次投向水幕。</p>
……</p>
房间内。</p>
赵都安清了清喉咙，笑道：</p>
“说完了光的模样，那便到了光如何在介质中行走的话题。可惜，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给出答案，也在探索中。”</p>
此话一出，不少神官骚乱议论。</p>
然而公输天元绿豆般的小眼睛，却越发亮了。</p>
沉声呵斥了议论声，正色道：</p>
“我等修道，亦有无数奥秘不得而知，岂有洞悉一切的道理？使君这般，才是求道之人该有的风骨！”</p>
一群神官顿时汗颜，望向赵都安的视线愈发尊敬。 公输天元胖脸上，写满激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