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妹妹的商船被劫,损失惨重的那天起,珠珠心里就憋着一股劲儿。
春寒料峭就往海里钻,苦练游泳。没日没夜地督造战船,为的,可不就是能早日杀回来,报仇雪恨?
直杀得那些倭子、海盗等,看着大清的船只就打心眼里发怵。
再不敢轻起觊觎之心。如此,才能让海路彻底通畅。大清官船、商船都能到达想到达的任何地方。
如今目标终于变成现实,敌人近在眼前。
爱蓝珠恨不得肋插双翼。
命鹰扬号全速启航到了那几艘来犯之船左近,只意思意思地警告了下,没等对方回复就直接下令开火。
轰隆隆~
打雷般巨大而又密集的炮火声中,还以为胜券在握,必定又能有好大一笔收入的倭寇们都蒙了。
再没想到,那怪模怪样的船竟风一样的快。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那船就已经到了跟前。近的,让他们甚至能看得到那黑洞洞的炮管,与炮弹射出瞬间那耀眼的火光。
咔嚓嚓。
桅杆断裂,船体被轰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窟窿。海水争相涌进船舱,有些倒霉的同伴甚至被直接炸上天。
浓重的死亡阴影笼罩之下,残忍弑杀如他们也不免怂了。
开始试图逃跑。
可那怪模怪样的船不止一条,速度还特别的快。不管他们逃,也始终逃不开对方火·炮射程。
无奈间,只能屈辱投降。然后被牢牢捆住,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他们船上的宝贝洗劫一空。那动作娴熟干练的,比他们还像海盗。
那一瞬,他们还以为是遇到了黑吃黑。结果……
胤禔皱眉:“安排几个懂倭子语的,让他们写供词。问问他们多少人,窝点在哪儿?素日里劫了咱们多少大清商船?何以频频警告不听,竟还袭击朝廷船队?”
其实懂一点汉话的倭寇头头瞪眼:“八嘎,你……”
啪!
珠珠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把那倭子的脸都打偏了:“混账东西,竟敢对我们王爷不敬。既然懂汉话,就给本官好好回答。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倭子起初还不肯老实,被珠珠狠抽了一顿鞭子,又使人几盆海水泼过去。疼得他哭爹喊娘,问什么说什么,乖顺无比。
珠珠勾唇,笑得极为嘲讽:“早这么配合,不就没事了吗?”
小模样傲娇的,让胤祥都憋不住乐。说什么都让自家大哥赶紧写折子,把此捷报上去,给大侄女请功的同时,也方便朝廷下国书质问叱责。让倭国方面对倭寇抢掠,伤害大清商船、袭击大清直亲王与其所率水军等事做出交代。
胤禔原还想抓自家长女做壮丁,可一听十三弟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赶紧拍了拍他肩膀:“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哈?
十三愣:“可,可大哥您才是此次主帅。”
“诶,你我兄弟,不必讲究这些。只圆满完成任务便是大善,无所谓哪个为主,哪个为辅?十三弟先忙着,为兄去瞧瞧你那侄女。别看丫头表现得挺英勇无畏,到底是个姑娘家,还头一回上战场,头一遭见血……”
胤禔抿嘴,说着说着还真担心起来了。
同头一遭上战场的胤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走远,然后认命地去审那个倭寇头子。试图把他嘴掰开,问出更多、更有用的内容来。
而被胤禔担心着的爱蓝珠?
她已经笔走龙蛇,写了好长好长一封信。尽诉自己这机敏、聪慧与当机立断了。哪见丝毫恐惧?只满脸的得意洋洋。
被胤禔一说,她还笑:“额娘说啦,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些人狼狈为奸,以抢掠过往商船为生。一个个的,手上都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罪业。女儿同情他们,又谁来同情那些个无辜枉死的冤魂呢?”
“阿玛放心,女儿是有志继承您衣钵的人。自然不同于普通少年少女,初初见到战场就吓得鬼哭狼嚎。”
胤禔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好生观察了一阵。
确定她果然无恙后才叹:“好好好,不愧是爷家骄女!比阿玛当年还要镇定些,阿玛当年还吐了几次,好一阵子吃不得红肉。”
其实也恶心,也偷偷吐过但坚决不说的爱蓝珠笑:“要不怎么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女儿身上,可是流着您跟额娘的血。军中事物繁忙,需要阿玛的地方且多着。您忙去吧,不必担忧女儿。”
也确实。
清理战场、检查我方船只破损,清点伤亡等等。等口供出来了,再综合考虑接下来要往哪儿去。色色样样,都少不了他这个主帅。所以,胤禔只草草安抚了爱女几句,就又去忙了。
根本不知道他前脚才走,后脚爱蓝珠跟佛尔果春就双双吐了个天昏地暗。
就这,俩小姑娘也刚擦完嘴角就立即下严令保密。
生怕因此被撵回京城。
被反复警告的塔思哈:“可是,你们这样……”
“初初海上航行,水土不服有些晕船罢了。”
“我们会克服的!”
塔思哈:……
被逼上梁山,只能密切关注这俩。一直到她们都渐渐适应,才彻底放下心来。熄了告状念头,只默默照顾她们。
细致到让佛尔果春私下里跟爱蓝珠念叨,说他这个小舅舅倒是有模有样。
比直亲王那个亲阿玛都无微不至。
隐约察觉到小舅舅心思的爱蓝珠笑,细数他的优点:“何止?小舅舅重亲情,从小就知道护着我们姐妹。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心细如发。武艺高强,为人也踏实稳重。”
“还是个榆木疙瘩,最讲究个宁缺毋滥。为了他的婚事,郭罗妈妈都不知道操了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