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图里宜敏比虽然万分不舍,但还是坚定点头:“好,好的。那姑爸爸……”
咱钱都出了,您可别出尔反尔,再把姑爸爸往火坑里推呀!
敏敏见过额娘烤全羊,升起来的火靠近一点都热热的可难受。那么大的羊,都能直接考熟,更新何况娇滴滴的姑爸爸呢?
小人儿叹气,一脸担忧。
康熙终于绷不住,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心吧!皇玛法都已经把那婢女赐给他当了正妻,那她就一辈子是噶尔藏的正妻。”
无论生死。
这事儿在场的人知道,噶尔藏自己也心知肚明。此番作态,不过是想求一个法外开恩。别额驸做不得,连为朝廷效力的臣子也做不得。
最起码,别连累整个喀喇沁。
康熙虽恼他不识抬举,却不否定其父杜棱忠心。也要继续用他,防止沙俄贼心不死,准噶尔死灰复燃。
所以,便是没有这个巧宗,日后他也会找机会和缓关系的。
敏敏愣,接着又哭得更大声。
原来,她就是没求情,三姑爸爸也不会掉进火坑里。呜呜呜,白花钱了啊啊啊啊~
那个小荷包里,有足足六个金锞子。
去掉做赌资那个,还有整整五个,五个呢!
从那混账的摊子回到行帐,再到御驾启程,小家伙都还闷闷不乐着。
谁一劝,她就指着自己爱心觉罗家祖传的丹凤眼说:“看着没?左边写着后,右边写着悔,合起来就是后悔。”
“敏敏现在特别后悔,特别特别的后悔。”
“一悔扛不住诱惑,不听姐姐劝阻,执意去押宝。结果别说利了,连本钱都被那龟孙骗跑了。二悔自己口无遮掩,三悔自己笨。”
别的不说,笨?
所有人惊呆,不明白都聪明成这样的小人精怎么会有这种感慨。你要是笨,咱们这些真正的笨人还活不活了?
敏敏托腮:“不用安慰敏敏!敏敏自己笨,自己知道。我,我要是细想想肯定就知道。皇玛法那么慈爱,怎么会把姑爸爸许给坏蛋?我,我就是杞人忧天了!”
白白损失五个金锞子。
本就不多的本钱严重缩水,自己做生意赚钱的日子遥遥无期。
唉~
小家伙日常唉声叹气,直到香气袅袅间门,伊凤亲自端上来一大海碗的榛鸡蘑菇炖粉条。
“滴翠按我说的法子,用今年新下来的土豆做的粉条。当世程来,本王马上退位让贤也不是不行。如果不能……”
“你是不是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臭脾气,与爷这个叔叔道个歉?”
安郡王玛尔浑,已故安亲王岳乐之子。
太·祖曾孙。
不多不少,正比胤禔高了一辈。
可胤禔是谁啊?
是觉得自己后顾之忧后,除了皇阿玛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正曲为直直郡王。
闻听这话,硬是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玛尔浑:“谈正事呢,就先别论私下亲情辈分了吧?是,全大清头一份,一切无成法可循,困难肯定有。”
“但能因为困难,就不让太子娶妻,不让大清江山早日迎来第三代继承人吗?”
这……
这特么谁敢说能啊?
连头铁如玛尔浑都不能,他只咬准了太子大婚关乎国体,何一丝一毫的怠慢都是大逆不道。他们这番精益求精,也是为了大清,为了祖宗社稷。
胤禔一个白眼瞟过去:“再因为这些末节,耽误太子大婚,能直接把列祖列宗气活你信吗?”
“你……”
“我的意思就放在这儿,太子到了适婚年纪。钦天监那边也给出了良辰吉日,皇阿玛有意在明年二月为太子纳妃。若礼仪上还有任何疏阙,那就是尔等无能。”
“皇阿玛英明,断不会让无能者久居高位的。您说是吧?皇叔~”
陡然拖长的尾音,可把安郡王玛尔浑恶心得不轻。
偏对方字字句句都在点子上,他又找不到合适的反驳话语。目光闪躲间门,默默寻找索额图。期待他跳出来坚持给太子个盛大程度与帝王立后比肩的婚礼,他好以礼驳斥。
可索额图自打户部清欠事后,简直成了朝臣公敌。
不是在被套麻袋,就是被套麻袋的路上。那些个年纪大、资格硬的老王爷们甚至连个麻袋都不套,就揍他!
打挨多了,再硬的骨头也软化了。
再不复当年嚣张。
尤其面对坑他至此的直郡王时,更加倍仔细。唯恐丫一个暴怒,当场打掉他满口牙。过后人家不怎么走心地道个歉,说对不住冲动了。
他却要没了满口牙,甚至要在床上躺个旬日甚至更久啊。
而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郡王这明显是在帮太子。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从中破坏?
于是,在玛尔浑期待的目光下,索额图噗通跪下:“直郡王所言极是,奴才附议。向来只有奴才兢兢业业,为主子排忧解难。哪有让主子反过来,迁就无能奴才的道理?”
“没有成例,就翻看史书,找以前的资料比对,酌情加减。少些抱怨,多点踏实,事情终会解决。而不是一年拖一年,生耽搁了大清第三代子嗣……”
友军变敌军,玛尔浑一整个都震惊住了。
偏他们两个一起头,后面附和者众。片刻功夫,所有在场大臣、皇子与妃嫔们就呼啦啦跪了一地:“直郡王跟索大人所言极是,还请皇上早下圣谕,责礼部尚书与宗人府令速速商定相关礼仪。”
若研究不出来,再找有能者取而代之。
拖延未成,还让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摇摇欲坠起来。原本惫懒的两人立即勤奋起来,恨不得吃住在衙上。
把历朝历代,所有太子娶妃相关的资料流程都一一记录下来。
再反复比对删改,争取在最短时间门内给皇上提供一个可行性方案。免得龙颜大怒,真以为他们尸位素餐,不堪当此重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胤礽只原地惊呆,他那波折重重,堪比唐僧西天取经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
“嗯嗯!”瑚图里宜敏比点头:“都是自家叔侄,为您美言几句也是应该的,太子二叔不必太感谢敏敏。”
胤礽:???
瑚图里宜敏比当没见着他眼里的惊诧,依然自说自话:“敏敏虽然喜欢金子,但自家人提钱总是不好。二叔若有心,帮侄女多留些土豆,问问粉条制作之法吧。”
“赌博害人,侄女想了又想,要让金锞子多多生崽,还得正正经经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