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歧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有几个女生甚至把挂在身上的枪握在手里，手指按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反击似的。 “怎么？你们还想开枪杀我们不成，想要造反吗？” 孙剑也站了起来，走到李毅的边上，枪也握在手里。 “姐妹儿们，你们这样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吧？如果当时不是我兄弟费了好大的劲把你们救出来， 没准你们现在已经被卖到缅莱去，不知道伺候哪个土皇帝呢！” 有几个女生听了这话，立马羞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 “是，我们是感谢你们救了我们的命，只不过是先救的你，顺便才救的我们吧？如果没有那个吴警官的妹妹，你们还会去仓库里找我们吗？” “哎！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怎么着？顺便救你就不是救吗？” 孙剑的语调也拔高了起来，寸步不让。 “那你们为什么把控着食物，一直防着我们？” 另一个女人也不甘示弱，说出了口。 “对啊，你们就是拿粮食控制着我们。” “对，然后让我们为你们挡丧尸。” 好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大声起来，站在一起和李毅孙剑几个人对峙。 “发生什么了，大家怎么吵起来了？” 刘曼拉着还在揉眼睛的林瑶瑶进了屋里，面对着剑拔弩张的场面，有些不明白。 “你们都是一伙的，就拿我们这些人不当人，你们和那些绑架我们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对，你们就是在控制我们。” “我们要退出。” 女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大声抱怨着心中的不满情绪。 “姐姐们为什么要吵啊？” 林瑶瑶看见这些女人这样，有些害怕，往刘曼的怀里钻了钻。 “你们这就是忘恩负义，刚让你们吃饱，就开始想造反了？” 孙剑也是气得不行，虽然自己很少爱管这些闲事，可是听见女人们的话越来越难听，也有些挂不住脸。 “你们就因为韩冰的死对我们有这么大意见，我们为了保护你们也死了两个人，你们怎么不说？” 周小周都有些生气了，拳头都已经攥紧，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 “你们不也是被保护的人吗？怎么把所有的得失都推到我们的头上？” “是啊，你们的人死了还不是因为招惹了雇佣兵和丧尸鸟吗？” “对，和我们没有绝对的关系……” 女人们的嘴确实厉害，混乱之中，声音把周小周的声音盖过了不止一点。 “嘭。” 李毅举起手枪，朝天开了一枪，这巨大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在争吵中的女人们也立马没了声音。 瑶瑶在刘曼的怀里也吓了一跳，试探性的伸手想碰一碰李毅，却又缩回了手，眼里满是惊恐。 “说了这么多，你们是想单干是吗？不想和我们去海江，是吗？” 李毅的眼神冰冷，在每一个女人的脸上扫过，想看清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 “对，我们不想和你们去。” 第一站出来的女人一直没有把视线从李毅身上挪开，和他对视着，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 其他女人听到她的话，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好，你们可以走了。” 李毅放下了举着枪的手，缓缓说道。 “我们要车，还要食物。” “我们也参与了收集物资的行动，我们有权得到我们那一份。” “对，我们不想和你们一起去未知的地方送死，我们要自由。” “要自由。” 女人们的声音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响起，声音中满是亢奋的情绪，就像是大革命时期的红卫兵，气宇轩昂。 “哼，自由！” 李毅慢慢坐了下来，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猛吸了一口，继续说道： “我救你们只是出于同情，如果你们认为现在的我们已经保护不了你们，或者说你们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那你们尽管离开好了，我不强求。” “啥？你就这么让她们分走咱们的物资？” 孙剑有些急了，没想到李毅会这么轻易的就妥协。 “她们说的对，她们应得的，走吧！” 李毅挥了挥手，那些女人们如释重负，立刻作鸟兽散，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对了，我们要那辆防爆车，我们人多，越野车根本坐不下。” “别给脸不要脸啊，那车是你们搞回来的吗？” 孙剑当即表示拒绝。 “让她们走！” 李毅大声打断了孙剑的话，那女人就像打了胜仗一样，一甩头发，出了门去。 “你搞什么，我开的越野车已经坏了你不知道吗？就这样便宜了她们，那咱们的安全你就不管不顾了？” 李毅并没有回答孙剑的话，一直低着头抽烟，烟雾在他的面前飘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些女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把所有的物资都分成了两份，周小周和刘曼在一旁监督，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以后生活的必需品，谁也不希望自己得到东西变少。 就这样，女人们把分派好的物资装上了车，动作麻利的很，然后直接就坐进了防爆车里。 期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对屋里还在灯光下沉默的李毅有任何的留恋。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咱们就此别过吧！” 带头的女人在李毅的身后说完这话，还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防爆车的驾驶室。 “毅哥，我……” 陈明旭一直呆在原地没有动弹，眼巴巴的看着女人们把物资装上了车，马上就要离开时，走到李毅的身边唯唯诺诺的说： “毅哥我想和她们一起走，去海江确实太远，也太危险，我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要不你看……” 陈明旭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像是只有自己能听见似的。 不过屋里根本就没有人说话，他的话自然所有人都听得见。 李毅低着头，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小子又t来这一套，没有我们，你都不知道被弄死多少回了！我告诉你，走了之后就t别回来，滚，老子再也不想看见你。” 孙剑的骂声很大，包括外面车里的女人们全都听得见。 “你走了也好，小心别被那些女人给卖了！” 刘曼也听出了谈话里的门道，见陈明旭要走，还不忘挖苦一句，顺便瞪了他一眼。 陈明旭脸上涨红，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样，连忙点头如捣蒜，拿上自己随身的背包就走出了门去，连头都没回。 车辆启动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朝着大门外开了出去，一眨眼没了踪影。 屋子里只剩下李毅孙剑，周小周，还有抱着林瑶瑶的刘曼，女人们走了之后，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李毅已经连续抽了几根烟，屋里的空气不太流通，烟味蔓延开来，林瑶瑶挥动着小手想要打散眼前的烟雾，好像并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受到多大的影响。 “你们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守夜值班，你们好好休息。” 李毅丢下了一句话，站起了身，也不管还在伸手想要抱抱的林瑶瑶，径直出了门，爬上了越野车的车顶，坐在那里，又点上了一根烟。 林瑶瑶看见李毅没有搭理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委屈的看了看抱着她的刘曼。 “姐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瑶瑶乖，哥哥只是心情不太好，让他自己呆一会吧，好不好？来，时间不早了，和姐姐睡觉去。” 刘曼一边安慰着瑶瑶，一边把瑶瑶的小行李整理了一下铺在炕上，抱着她准备睡觉。 “的，早知道就不救这帮没良心的娘们了，费力不讨好。” 孙剑气得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甩在地上，就这样和衣躺在了屋里的土炕上，还把帽子扣在了脸上遮挡光线。 周小周靠着墙站在那里了好一阵，露营灯因为电力的关系，光线开始慢慢暗淡了一些，周小周索性关掉了它，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黑暗，随之也安静了下来。 秋天的晚上，星星不多，夜风轻轻吹来，把坐在车顶的李毅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吹乱，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他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烟盒里的烟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根，他摸了摸又放回了口袋，随即叹了口气，把衣领的拉链拉到最上边，看着四周的黑暗发呆。 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种局面，难道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事都是错误的吗？ 李毅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回想，他不知道自己做错在哪里，原来还很感激他的女人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分道扬镳。 难道我的方向有什么错误吗？或者，根本就不应该收留她们！ 李毅的心里乱的很，思绪像是一锅粥，在他脑海里胡乱的搅来搅去。 “吱呀”一声，身后的破门应声而开，有脚步声走了过来。 “需要换班吗？” 是周小周的声音，旁边还有狗子沉重的呼吸声。 “不用，你去睡吧，我正好睡不着。” 李毅在黑暗之中连头也没回，一直看着四周的黑暗。 “给。” 黑暗之中，周小周好像递过来什么东西，碰了碰李毅的腿。 “什么？” 李毅回手摸了摸，那是一包香烟。 “没烟了吧？我有啊！” 李毅虽然看不清周小周的表情，不过从声音来看，周小周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之前的事。 “你不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做错什么了吗？” 周小周的反问倒是把李毅给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们有她们的想法，你有你的，分开活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呀！反倒是让咱们轻松了许多，不用再管理那么多人了不是吗？” 周小周的话语平静，像是在喃喃自语。 “可是她们为什么像是很恨我一样呢？” “她们不是恨你，只是想找个理由离开你。” “被你救了也不代表就要完全听从你。” 李毅听到这里沉默了。 对呀，我只是救了她们，她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现在的末世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而有些人却不想去挑战什么，只想苟活下去，不想跟你一起去冒险也很正常啊！ 你救过她们，她们差点就万劫不复，她们只是再也不想去体会那样的活法了。” 李毅撕开香烟的包装，拿出一支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随风散去。 “那我也让咱们失去了一半的物资啊！难道你都不生气吗？” “呵呵” 周小周噗呲一声笑了。 “为什么生气，这些东西全国各地都有，只要咱们去找就可以了，只不过会需要点时间罢了，为什么要纠结这点东西！” “我只是感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头人，或者是你说的‘队长’。” “很重要吗？你最亲近的人还在你身边啊！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周小周不厌其烦，回答着李毅的每一个问题。 李毅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样的状态下，他们真的可以走出那么远吗？ “不要再想那些了，来！” 周小周也爬上了车顶，在随身的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把一个东西再次递到李毅面前。 “给你。” “又是什么？” 李毅伸手一摸，是个瓶子模样的东西。 “酒？” “是啊！嘿嘿。” 周小周的笑声总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尤其在黑暗之中像是风铃一般美好。 两人在黑暗中打开了酒瓶，还碰了一下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你为什么总是能随身带着酒啊？” “因为我喜欢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为什么总是在笑啊？你没有什么烦心事吗？” “因为我喜欢笑啊！有烦心事就不能笑的吗？” “……” 周小周的回答简单粗暴，却把李毅弄得有些无可奈何，又好气又好笑。 “那你给我笑一个看看吧！” 周小周把李毅逗的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头一次有女生要求他笑一个。 “这么黑你怎么能看见我笑啊？” “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随后，周小周把屋里的充电露营灯拿了出来，点亮之后，在李毅面前晃了晃。 “呵呵呵……” 这一举动把李毅给逗笑了，没想到，周小周还留了这么一手。 “你看，你笑起来也很好看的嘛！” “我笑是因为你怎么好像‘小叮当’似的，怎么什么都能拿出来啊？” “我还真的挺喜欢‘小叮当的’，来，干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