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代表沈知秋出席了左天霸的遗体告别仪式。 她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纸花,对着遗像鞠躬。 “节哀。” 左家人对着苏梅怒目而视。 苏梅作为胜利者一方,挑衅地勾了勾唇,气得左家人要跳起来打她,被左礼贤的人给镇压下去。 左天霸一死,左礼贤拿到了左氏大部分的股份,成为了左氏新上任的家主,而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们,除了一个左礼颂还留在公司里,其他人通通被他扫地出门。 没和他做过对的可以拿到一些不动产和现金,其他的人有的被送进去吃牢饭了,有的身无分文被赶出了左家。 “左礼贤,你这个害死爸爸的帮凶,你凭什么可以继承公司,你应该下地狱,去给爸爸赎罪。” 前来吊唁的宾客纷纷驻足,好奇地看着在父亲葬礼上兄弟阋墙的这出戏。 左礼贤穿着黑色西装,略长的刘海用发胶往后梳,露出来精致的眉眼。 他不屑地看着还在叫嚣着的没出息的弟弟,开口嘲讽道:“你想继承公司吗?凭什么?凭你赌马输了两千万?这两千万还是挪用公司账上的钱。想让我也把你送进去?” 叫嚣的人立马叫不出来了,他惊恐地看向冷着脸的左礼贤,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都被左礼贤知悉,他随时可以把自己送进大牢。 那些指控再也说不出来。 左家三位夫人抱在一起嘤嘤哭泣,不知道是哭她们那死去的丈夫,还是哭自己飘渺的未来。 告别仪式结束,苏梅带着卫汉风和左礼贤会面。 左礼贤之前整齐的领带松开了些许,衬衫 的第一个扣子解开,他看见苏梅进来,举起酒杯说了一声cheers。 整个人意气风发。 苏梅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和他碰了一杯。 “姐,你知道我妈生前的愿望是什么吗?” 苏梅抿了一口酒,将酒杯放回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静静听左礼贤述说。 “她想回京市,回自己的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离,又有了我。是我桎梏了她的脚步,让她心甘情愿被锁在这座牢笼里,直到死亡。” 左礼贤至今还记得那个满是鲜红的夜晚,他的妈妈像个没有生气的玩偶一样躺在血泊中。 “我不知道她在得知自己被最爱的人欺骗的时候有多绝望,可我知道她在决定赴死的那一刻肯定是开心的,愉悦的。 现在老畜生死了,我可以把我妈的坟迁回京市,回她心心念念的家。” 左礼贤眼中滑下两行哀泣的泪水,他扔掉酒杯,捂着脸痛哭出声。 卫汉风尴尬地退出了房间。 苏梅递过去一张手帕,说道:“哭吧,别哭太久,要是眼睛肿了,明天那些人还以为你是为了你爸哭肿的。” 一听这话,左礼贤立马振作起来,拿过手帕擦干净眼泪,擤了一把鼻涕说道:“对,听么说我已经恶心到我,老畜生死得好,欺骗小姑娘的感情,害了小姑娘一生,他死得其所。” 左礼贤去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这是我给知秋妹妹准备的新婚贺礼,你帮忙带回去。” “你准备的啥?” “一套翡翠首饰,算是我给的添妆。” 沈柔没有和左礼贤怎么接触过,可以说沈知秋把唯一的妹妹保护得很好,没让她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一直生活在她的美好世界里。 作为沈知秋的好兄弟,好伙伴,当然要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第二天,苏梅又收到了陈老大,李岗等人送来的贺礼。 这次沈柔结婚没有邀请他们参加婚宴,其中原因很多,沈知秋已经一一打电话和他们解释过了。 他们十分理解,并送上来自己的祝福。 不知道霍家那边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在苏梅离开港城也送来一份贺礼。 一套十分昂贵的珍珠首饰。 有人主动来送钱,苏梅没有不要的道理,收下贺礼还给说了声谢谢。 当苏梅把从港城带来的一堆贺礼放到沈柔面前的时候,沈柔有些不知所措。 “苏梅,我们真的能收吗?” “能啊,都是长辈们的心意,安心收下吧。” “可是都好贵啊。” 苏梅把行李箱踢进床底,说道:“没事。” 廖东家没有亲戚了,要请的人不多,都是战友和领导。 沈柔这边就不一样了,沈知秋的朋友很多,沈家的亲戚也不少,加上同事,总共定了十五桌酒席。 陆战枭拿到邀请的宾客名单,看见廖家那边只请了三桌客人拧起了眉。 “这个酒席钱还是要咱们来出。” “我提过,廖东不肯,坚持他出。” 苏梅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之前预定酒席的时候就说过酒席钱他们来付,廖东没同意。 廖东那边只请了三桌,分开办也不合适。 陆战枭沉吟片刻,说道:“那礼金就给他们小两口吧。” 廖东底子还是太薄了,结婚几乎花了他所有积蓄。 不过他也没有抠抠索索的,该给沈柔的都大方的给了。 既然如此,礼金就让小两口拿着,算作给他们的贴补吧。 “行,我等会和沈柔说。” 苏梅确认一遍宾客名单,然后拿出请帖让陆战枭写。 她去了一趟廖东婚房那边,上次定做的家具今天会送来,她得去看看。 因为要结婚,部队上又给了廖东三个月的假期。 他撸起袖子扛着一张五斗柜准备进屋。 看见苏梅就打了声招呼。 “你来了。” “嗯,家具都要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问题。” 苏梅顺手把靠在墙上的床板扛在肩膀上。 “同志,你扛不动……放下……我……” 来搬家具的小伙子眼睁睁看着她扛上床板大步往里走,开始怀疑人生。 这些家具可都是实木的,一块床板都死沉死沉的,那位女同志可是一下子扛走了三块。 这个世界还真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