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雯说：“我听我们业务一部的李总说，俄罗斯分公司的情况有些特殊。公司已经考虑清算兰天磊的业务，将来俄罗斯分公司会由业务三部派人接管。去接管的人，可能就是现在带着王鹏跑业务的那个脸上有一块乌青的大姐。”</p>
贾勇说：“你们李总，消息很灵通嘛。”</p>
田雯雯说：“他是和季总一起进公司的。华艺国贸公司成立的时候，李总和业务二部的老朱都是副总，是季总的左右手。现在一部和二部的业务做不起来，为了不让业务三部的陈淑娜有意见，就不再提他们的这个副总职务了。</p>
“不过，季总有什么事情，还是喜欢和李总商量。其实，季总是有意让李总在公司负更大的责任的，可是李总这两年做的进口代理业务撑不起门面，李总自己也有一点儿找不到感觉。所以，季总也就没有勉强李总。”</p>
贾勇突然问道：“你离职，你们李总没有挽留你吗？”</p>
田雯雯说：“我们聊过，他认为这对我是最好的归宿。他支持我走。”</p>
贾勇说：“他是不是对公司的前景也不是太乐观。”</p>
从来不在贾勇面前议论自己部门领导的田雯雯，习惯性地欲言又止。她想，自己都是要走的人了，何必再跟贾勇有所隐瞒呢？</p>
田雯雯说：“其实我的这个决定受到他的一些影响。李总对我特别好。季总是挺在意咱们这几个人的。李总对别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对我还是很上心的。</p>
“可能他也是到了这个年龄吧，他总跟我说，公司过去如何辉煌，现在跟过去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说国际贸易讲究的就是比较优势，公司的优势越来越小，眼看着就日薄西山了。</p>
“他在我决定出国之前就劝我，趁着年轻，赶紧换个公司。可我要是有好的去处，毕业的时候就不来华艺公司了。我又何必等到现在呢。毕业的时候已经碰过一次壁了。我可不想再遭一次罪。”</p>
贾勇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说：“你不会到了美国就把那个小伙子甩了吧？”</p>
田雯雯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我把他甩了，谁养我啊？”</p>
贾勇说：“我不知道你对人家是个什么态度，但是那个小伙子我也见过，人家可是拿你当个宝。”</p>
田雯雯说：“我得承认，我对自己的婚姻没有太多的信心，或者说我不是带着激情进入婚姻殿堂的。可是，完美的婚姻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p>
“我问我妈妈，我妈妈说，要看缘分。我觉得这个缘分太玄学了。我们老家福建，人多地少，老年间有下南洋的传统。离开家以前，家里要张罗一门亲事。</p>
“可能新婚第二天，男人就走了。女人就守在家里等，也许就是一辈子。老家有贞洁牌坊。我就是在这种乡土民风中长大的。哪怕是一纸婚约，在我心里也是有分量的。”</p>
贾勇说：“就像你说的，我将来可能会去美国找你，你可别干让我瞧不起你的事。”</p>
田雯雯站起来说：“咱们击掌为誓！”</p>
两个人笑着击了掌，又坐下。</p>
田雯雯说：“我丈夫跟我说，到了美国，就是我离开他，他也认了。”</p>
贾勇瞠目而视说：“咱俩可刚击完掌。余音尚在啊，天地可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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