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收到轮防边关的三兄弟中的小弟来信,她一直为这个事纠结。 最后还是找歌姬姐姐商量。 “三弟问你愿不愿意等他两年,愿意就两年后成亲。” “嗯。我不知道要怎么回他?”舞姬现在已经声名更甚从前,有几位男子向她问亲了。 “三弟太不靠谱!你自己怎么想?”歌姬问妹妹。 “我没想好。” “那你就回他随缘。两年后让他自己问!” “好。”舞姬觉得只能如此。 其实舞姬并不觉得她对三弟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也没遇到什么动心的男子。可是她对三弟有着和对别人不一样的耐心。 边关黑鸦军营帐里,几个士兵聚在一起研究夷狄部落的地图。 “明日先派几个先去打探这个部落的兵力粮草位置还有岗哨轮换的时间。” “是。” 三弟就是被派去的其中一人。 他们驾马离夷狄百米,先把马交给一个人看管,人和马寻了个落坡的背面遮挡处。 剩下几人潜入夷狄中,几人都是夷狄装扮,脸上胡茬邋遢。 在夷狄中到处游荡,直到深夜才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之后三天这批新兵百来人就把这个夷狄部落给端了。 每人都是迅疾解决,毫不犹豫,像是计算好的程序一般。 管理新兵的上级在部落外观察新兵的表现。 将部落营帐和粮草全部付之一炬,只拿取马匹和兵器。 烈火在草原上蔓延,逃出生天的夷狄残余带着恨意地注视着远处的红焰,眸中映射着复仇的火苗。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紫朝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上级将新兵调到轮转城墙的卫城前沿。 “这几个这么快就接班了,你很看好。”副将询问下属。 兵长挺直了身子,恭敬地看着副将,“他们已经可以为守边牺牲了。” “守边的位置很重要,你能把他们调上去,他们一定不只是意志上达标了,能力也不会逊色。” 兵长眼里露出骄傲的神采,“这群新兵好苗子很多,多加历练,前途无量。” 副将点头,“换下来的老兵让他们先回乡休假一段时间。这几年一直都是他们坚持站岗警戒,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是。” 老兵领了丰厚的军饷归乡和家人相聚。 舞姬两年中还是没有和男子定情,她的心里在等着某个人的来信。 “他不会死在边关吧?” 小弟当初给她的信就讲得很明白:“如果两年后我没回信就是我战死了。” 歌姬恰巧带着信走进来。 “我夫君特地托我把这封求亲信给你,接吗?” 看着姐姐手中的信,舞姬垂眸呼了口气,接过了信。 信里是正式的求亲,舞姬心里有些喜悦。 歌姬看着舞姬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无奈地说:“你啊,早就被他吃定了。” 舞姬笑着摇头,“我也是后知后觉。” “三弟他特地请了三个月的假期,军里的职位被撤销了。他是铁了心要和你成亲了。” “我们之间从相遇之初就有种朦朦胧胧的面纱感,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起了情思。” “有些缘想都想不明白。你就安心准备亲事好了。以后我们三个姐妹就是妯娌了,将来孩子都是同出一族,可以继续互相扶持。” “嗯。”舞姬趴在栏杆上望着窗外绿树鲜花,思绪随风飘向远方。 新婚夜里旖旎结束,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红烛烧到了底部,蜡烛熔化后的软蜡滴落在烛台垒成一座小山。 “你在想什么?” “突然想起刚去边关执行的一个小任务。” “什么任务?” “驱逐夷狄部落,当时去的都是新兵,大家第一次对夷狄动手,竟然每个人都十分老辣,现在想想我们还挺可怕的。”男人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舞姬眼里露出担忧,贴近男人的胸口,听着他的有力沉稳的心跳汲取安心。 “你怕吗?”男人温和地问道。 “生死有命,没什么好怕的。”舞姬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困意一阵阵地袭来。 “你放心,有黑鸦军在,夷狄有死无生。”男人拍着舞姬的背哄着她睡去。 翌日清晨,男人亲自给新妇下厨,让她受宠若惊。 舞姬看着桌上的饭菜,动箸夹了一块鱼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做菜还挺不错的。” “我和二哥是双生子,都是有做菜的天分在。” 舞姬笑看着夫君:“那你怎么没有做厨子?” 男人朗笑,“都去做厨子,谁来保家。我从小领的是朝廷补助,自幼就立志报效国家,加入黑鸦军是我的愿望。” “你很幸运,这么年轻就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男人目光熠熠,“我会做最称职最忠义的黑鸦军。” “我算是你人生的附属品吗?”舞姬神色自若地问夫君。 男人深思了一下,郑重回答:“有国才有家,国之下就是你,还有我的家人。” 舞姬点头含笑不语。她就知道。 这样的男人是她心里渴求的,她有些清楚自己为什么愿意等这个人,他的独特不仅是他对自己的情意理解还有两人的家国为重的价值相互契合。 舞姬俏皮地对着夫君眨眨眼:“我也是一个仗义豪迈的女子。” 男人温柔地点头,“我也觉得你是。”这不是奉承,初相识就有这种隐隐的直觉。 新婚燕尔,这一个月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舞姬跟歌舞庭榭请了一月的假期,为了在夫君离去前留下更多的回忆。 男人靠在游船船栏上,眺望水面波光潋滟,“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别太思念我。” “想的美,我离了你,还有舞蹈。歌舞庭榭已经升我做了舞艺讲师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闲下来倒是可以想想。” “那很好啊。你有你的事情做,我有我的城要守,大家都不闲。” “你不怕我变心吗?紫朝可是允许女子移情为合离理由的。”舞姬观察着夫君的表情,嘴角带着戏谑。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痞笑,“你既然会变心,那也可能再变回来。反正我不在了,管不着你。不过你可别挑战律法,变心可以,发生事实被抓可不是好相了的。紫朝可不讲情面,不惜性命。” 舞姬失笑,顺着夫君看的方向望着远处,幽幽的话语融入了柔漾的水流之中,“哪日不匹配了自然就散了。我不是会为了私欲不顾前程的女子,你别担心。” “你这几年越来越像个大女子了,和当初见的那个青葱活泼的姑娘真不一样。” “彼此彼此。” 江水平缓地向下游流去,然后汇注大海。 新婚的夫妻享受着所剩不多的相聚时刻,延长此刻的安逸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