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禾闭上了眼睛，认真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潺潺的溪水声中传来鱼儿的溅越声，天上巡视的飞鸟一个俯冲掠过水面，就抓到了一只不机灵的小鱼。 羲华峰的鸟儿还是如此活泼，一声应着一声，清脆悦耳。 她的手触碰着的枝干，带着草木的清凉。 不需要刻意去嗅，玉灵花的香味萦绕在周身，气味温柔而梦幻。 姜瑾禾突然看到一只白羽飞鸟冲散了厚厚的云团，她斜靠在树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可突然那棵树好像动了一下，姜瑾禾想要闪开，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摔倒了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姜瑾禾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谁。 抬起头看向接住她的人，明媚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 “师父，你真的带我回来了。” 顾清衍的手抚过姜瑾禾的发丝，将散乱的发丝理好，手指带着一点凉。 “吾何时对你说过谎，只是你的肉身受到规则限制，吾没能带回来。” 姜瑾禾听他这话，带着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和手臂。 “我的肉身，没带回来，那我现在，是鬼吗？” 顾清衍中指弯曲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清冷的面庞上带着一丝笑意。 “吾上日课的时候说过，这世上是没有鬼的，皆是世人杜撰。” 他这么说让姜瑾禾一下子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那就跟师父你的风流韵事一样是世人杜撰的，当时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可羡慕师父了。 什么王家小姐，魔族的公主，妖族的圣女，就连百乐门的门主，可都是一顶一的美人啊。” 顾清衍将姜瑾禾抱入怀中，用行动向她证明着。 如仙般的面容露出淡淡的无奈，在她的耳边说。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姜瑾禾踮起脚尖用手掌托住顾清衍的脸。 “你以后都不能再叫我孩子了知道吗，我死了一次，前面的事就当全都忘了。 你现在只要记得，我们已经成婚了，你是我的夫君，不是我的师父了。” 顾清衍用手扶着她的腰。 “不是瑾禾先叫吾师父的吗。” 吾还以为，你后悔了。 姜瑾禾揉了揉他的脸，莹白如玉的脸庞上多了朦胧的粉色。 她咳了咳，毫不心虚地说：“一时顺嘴，喊习惯了，反正你要记住。 我们可是敬告过天地的正经夫妻了，你不能再把我当成孩子了。” 顾清衍蓝色的眼睛里潋滟着翻滚的无边海，其中碎着晶莹的星子。 “我记住了，夫人。” 姜瑾禾听了他这么喊，只觉得身心舒畅，得意极了。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顾清衍还是不太会这些事情，只能呆在原地生涩地回应着她的亲吻。 姜瑾禾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但就算是做梦她也要亲过本来。 她吻得很认真，顾清衍甚至感觉姜瑾禾要把他吃掉一样。 但他也没有想要制止他，只是一直扶着她，免得她踮脚累了摔倒。 姜瑾禾在亲吻的时候是十足的强势，非要让他喘不过气来才满意。 但因为身体原因，最后还是姜瑾禾先感觉到了累。 姜瑾禾拉着顾清衍跑向月升殿。 不同于往日的姜瑾禾在前面跑顾清衍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这次姜瑾禾和顾清衍十指相扣拉着他在山林间奔跑。 通灵性的树枝时不时就扭一扭，顾清衍的发丝在跑动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美丽的银河，柔顺而带着光辉。 顾清衍不习惯这种剧烈的奔跑，但姜瑾禾的笑声驱散了他所有的不适应。 只要是跟瑾禾一起，那么好像做什么都可以。 离开了这么久，月升殿内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姜瑾禾之前随手摆书桌上的书都还停在她之前看的那一页。 姜瑾禾将那本书拿起来，王生寻仙的故事自己才读到一半。 她扭头对顾清衍说：“师父，这个故事我当时都没有读完，也不知道王生寻到仙没有。” 顾清衍想了一下，而后说：“王生在梦里看见了仙人，但笔者并没有说明是否见到了真的仙人，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王生的一场梦。” 姜瑾禾将书页合上。 “那我就不看了，我最不喜欢这种最后不告诉我答案的书了，两种答案都可以的意思不就是两种答案都不可以吗。” 顾清衍让书飘去它该待的地方。 “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的，很多时候模糊都是一种仁慈。” 姜瑾禾对顾清衍的话并不认同，说话模糊不清哪里仁慈了，但她也没有和顾清衍争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她没必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他。 她想起了之前顾清衍只回答了一半的问题：“师父，你刚刚都没有回答我，我的肉体被你留在人间了，那我现在是什么？” 顾清衍回道：“吾把你的灵魂放在了用玉灵木雕成的人身上， 因其玉灵木特殊的性质，跟你原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能用的时间并不长久，大概百年后就要更换，你的灵魂又要回到吾的体内重新蕴养。” 姜瑾禾好奇地问顾清衍：“那既然现在的我是木雕的，师父你可不可以把我雕得和你一样漂亮。” 顾清衍摇了摇头：“行不通，玉灵木能让你的身体和人身别无二致，长相是通过你的灵魂投射出来的塑造的。” 姜瑾禾有些遗憾：“那这太可惜了。” 顾清衍用手贴上姜瑾禾的脸颊：“无甚可惜的，在吾看来瑾禾就是最漂亮的。 吾的长相寡淡无味，如何及得过你。” 姜瑾禾笑眯眯地对他说：“清澜尊者，你这话说出去是不会有人信的，还以为你是在说什么玩笑话呢。” 顾清衍听她那么喊有些羞赧，耳垂也泛起粉色。 “瑾禾莫要这么喊吾，吾也不知吾怎么就成了尊者，只不过是杀了几只妖魔罢了。” 姜瑾禾笑得弯了腰。 “清衍啊，你这话要让外面的人听见了，定要认为你在口出狂言了。” 顾清衍看姜瑾禾这么笑话他，忍不住转过了身，不想去看她。 姜瑾禾见他转身，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 “你老是害羞的话，岂不是要任我欺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