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家男人基本都不纳妾的原因,何家的人丁是五大家族中最少的。 这才能把这些人都勉强都塞入一个宴会厅,不然一个年夜饭都要分几个屋子。 像这种场合,崔君凝是第一次参加,但也没有感到拘束,同何清规并肩入席。 崔君凝面前桌子上摆着的饭食跟其他人都有明显的不同,她现在身为孕妇,饮食上的忌讳很多。 崔君凝刚把切成小块的煎羊排放入口中,就感觉到一阵恶心,感觉膻味很重,而且非常油腻。 何清规时刻注意着崔君凝,见她不舒服,立即把她这阵子常喝的果饮子放到她的嘴边。 待她喝下以后又给她顺气。 崔君凝对着何清规吐槽:“这孩子实在是太折腾我了,这才两个月呢,简直就是一个小混蛋。” 何清规的神色温柔而认真:“等他出来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让他明白不能折腾娘亲。” 崔君凝看他认真地样子觉得好笑:“他才两个月呢,你跟他计较什么,又不是他想的,他一定最喜欢娘亲了。” 虽然现在还什么都感觉不到,但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崔君凝就总喜欢把手轻柔的放在小腹上,感受着这属于她的爱的结晶。 何娴初坐在宴席上最角落的地方,看着崔君凝在人群中幸福风光的样子。 经过这些年的磨炼,她早已不是以往那个莽撞样子。 在她院子里侍奉的仆人看到她如今淡泊宁静的样子,甚至都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何夫人见了何娴初如今的样子,才终于信了道观里道士传来的话,自己的女儿是真的改变了。 虽说她是养在道观里,但她对佛法也有几分研究。 为了表示对于曾经对崔君凝做的事的愧疚,日日都把自己抄写的经书送到崔君凝的院子里。 崔君凝虽然感觉很奇怪,但她每日派人把经文送来的时候,还是给了何夫人面子。 都会翻看一下,然后让白芷拿去烧掉。 不管她抄写这些经文的时候是否真心,起码态度是到这里了。 而且可能她是真的有诚意,每次看她抄写的经文的时候,崔君凝都会感觉自己的孕期反应都会弱一点。 崔君凝看着歌舞表演,打趣地对着何清规说:“我听说王家的那位小姐的婚期在开春的时候。” 何清规反问:“王家的哪位小姐?” 他刻意装傻,崔君凝也乐得配合:“就是当初要和你定亲的那位,当真是一位大美人啊,可比我好看多了。” 何清规将他那张如画般的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看上去真像个神仙一样,特别唬人。 “夫人这是污蔑在下啊,在下可从来没跟其他女子有过任何牵扯。” 崔君凝抓住他一缕头发,不轻不重地往下扯了一下。 自从何清规发现崔君凝总喜欢扯自己头发以后,他就很少将头发全束起来了,通常都是半束。 发丝披散,将他本就温润如玉的气质显得更加柔和。 “这位王姑娘的事迹还需要我跟你在科普一下吗,府里的大家可都对她印象深刻。” 何清规喝了一口酒,虽然在跟自己的夫人打情骂俏,但依旧是气质高华,就像月亮落入了凡尘一般。 这个宴会就在觥筹交错,有人失意有人得意的氛围中结束了。 这个孩子越来越大,带给崔君凝的痛苦也与日俱增,那些激烈的孕期反应并没有随着孩子月份的增大而消失。 崔君凝原本的身材非常匀称,但自从怀上这个孩子过后,她就变得什么都不想吃。 瘦了许多,原本有肉的下巴只剩下了一个尖尖,偏偏她的肚子还在一天天的变大,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以前崔君凝最喜欢吃何清规亲手做的鸭子,但现在哪怕是何清规亲手喂给她吃她都吃不了几口。 而且不巧的是,何清规最近事务特别繁忙,每天不仅要陪着崔君凝还要处理像山一样的公务。 崔君凝难受,何清规就一直陪着她,白天的时间被浪费掉了,就只能晚上的时候补回来,几乎每天都只能睡两个时辰。 有时候何清规抱着崔君凝给她讲故事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睡过去。 崔君凝看着何清规眼下的青黑,心里充满了疼惜,自己难受,他也跟着一起。 这奇怪的身体反应请医生看过许多次,但都没有发现是什么问题,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崔君凝的免疫系统太强大了,对这个肚子里的孩子特别排斥。 为了不让何清规担心,崔君凝只能强压着自己多吃点东西,平时有什么难受的也不跟他说了。 于是在外人看来,崔君凝的这一胎终于恢复了正常。 但崔君凝能瞒住自己的真实情况的一大原因,还得感谢何娴初。 哪怕她人已经回到了道观里,依旧坚持在道观里抄写佛经派人给崔君凝送过来。 每次特别难受的时候多看一下她送来的经文,就会感觉身体好受了很多。 白芷觉得奇怪,自家少夫人这么难受,为什么看这经文就好了,于是拿去检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何清规不知道夫人看了那个佛经会好受的事,但想着何娴初的前科,每次她送来的东西都要通过他安排的检测才能到崔君凝的手中。 经过这两遭,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于是崔君凝也只能归功于心理问题,还在这院子里设了个小佛堂。 将何娴初送来的经文都放在那里,平日每天崔君凝去小佛堂诵经。 如此这般,崔君凝还真的不难受了。 在晚上的时候,崔君凝腿不舒服,何清规给他按腿的时候。 崔君凝看着何清规那温柔小媳妇的样子,摸着已经八个月大的肚子对他说。 “看来咱们孩子是个与佛有缘的,平时再怎么折腾我,我一去小佛堂诵经就好了。” 看着夫人受罪的何清规对这个孩子已经是没了半点好感,只期待着这孩子快点出来,别再让他夫人受罪。 如果不是后来崔君凝情况好转了,何清规都打算哄着崔君凝把这个孩子打掉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爱人再这么虚弱下去了。 但现在崔君凝的情况好了起来,何清规才恢复了以往的温润笑容,用着调笑的语气说。 “我倒觉得他是个魔头,是被佛光给镇压了。” 崔君凝挽了一下碎发,笑着对何清规说:“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他日后知道要伤心的。” 何清规:“他伤心算什么,他娘亲为了他伤了多大的身。” 崔君凝打趣他:“你这话一说,感觉更贤惠了,娶你算是娶对了。” 此刻的何清规不像是何家的少主,反而像是一个少年,说着一些孩子气的话。 感受着他认为稀松平常的幸福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