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辞一路北上,到了皇城门口,此时月影半遮,乌云密布,一时竟下起了蒙蒙细雨。
金辞衣袍一招,把温宁放了出来。
温宁似乎也许见未见皇都了,身影久久不动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
水绿青衫飘至皇宫门口,孤月照影哀声起:“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皇城中为何如此之多的怨魂?”金辞转头看向他开口道。
便听闻温宁一脸悲痛颤声答道。
“是我无能,他在我死后竟屠尽皇宫!他定是怨我的!才会一连杀了许多人,无论我拼尽全力怎样劝他都不停手。我本只愿天下无战乱,百姓安康,但我的子民却因我而死,都是我的错!”
他说到这里,月华映岀眸中悲怆,微微颤抖的手无力的垂于身侧,眼中有流光闪动。
金辞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身负断剑,白袍飘然搭在她纤瘦的肩上,声音平静无波的回答道。
“你不准他屠杀逃兵和皇子是为厚善宽容,他无端迁怒是他要背负的因果,自古民为水,君为舟,世间有水,方才有舟。但若水将覆舟,那又该何处寻君道?”
金辞看了他一眼,他转头回望,欲抬起的手微微愣怔住,金辞也不理会温宁,背负着手继续边走边说。
“为王者以仁治天下,以礼待人臣。”
“为大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帝道不仅只是救济某个人,而是创造一种环境和规则,为民者在此规则约束中才能延续发展,安居乐业,帝道便是如此。”
温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连忙跟上她的脚步听着。
“虞泽为将才,护国之大员,将他领兵置于皇宫,是为未曾人尽其才。皇子逼于城下,是为未曾大权在握。泽携妇幼而阻之,视为未曾审时度势。”
“虽心宽以容天下,却不尽帝王道。故悲从此生也。”
她的声音显得异常冷静,而跟在身后的温宁早已潸然泪下,在细雨中顿感十分悲凉。
他们就这样缓慢的走至前门,穿过御花园,还未到东宫时,就听见东宫内传来一阵喧闹声。
二人走至殿前匾下,见宫中大门微开,耳中传来的竟是男女饮酒欢笑,杯盘叠叠声,昏黄光影觥筹交错。
金辞眉头微挑,这不是她站在血池边听到的声音吗?
而一旁的青衫也顿住,面带疑惑的看了金辞一眼。
“这?”
金辞面色不改的推门向内殿而去,温宁连忙追了上来,哪知二人刚踏入殿内,昏黄灯光和喧闹声立马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无一人的黑灯前殿,映着月光下照阴森森的幽寂感。
阴风吹过,似乎刮起细碎的哭声和哀嚎。
见此,金辞毫不犹豫地向太子寝殿走去,温太子也不言语亦步亦趋的跟着金辞。
刚至门口,见她脚步骤然顿住,跟在身后的温宁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他惊地像是头顶忽然炸了一个响雷,脚一连退后了几步,直至靠在了身后的门上,身体缓缓下滑,一阵惊悸之感从尾椎骨直升头顶,脑中不知所措空白一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