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那说出去多有面子。&rdquo;孟叙冬又低头。</p>
脚心传来舒适的力道，苏青揉了揉他一头刺硬的短发，&ldquo;你的面子交给我了。&rdquo;</p>
没一会儿，孟叙冬拿毛巾帮她擦干，他擦得仔细，脚趾与缝隙都照顾到。拇指带着棉布抚过皮肤，暖意蔓延。</p>
孟叙冬去倒水的时候，苏青说：&ldquo;谢谢你。&rdquo;</p>
孟叙冬背影一顿，接着消失在门后。</p>
因为与他一起生活，她找回了对生活的知觉，才会重拾几乎放弃了的事。</p>
午后阳光洒落，林荫道光影斑驳。</p>
空气里有些凉意，豆豆从地铁口跑出来，小书包肩带落了下来。苏南帮他提了一下，牵着他走到红绿灯的路口。</p>
&ldquo;红灯停，绿灯行！&rdquo;豆豆大声宣告他的主张。</p>
苏南笑，陪他倒数。</p>
绿灯一亮，豆豆便迫不及待拉着妈妈的手穿过斑马线。他只踩白线，要用力弹跳才能够到，便松开了妈妈的手。</p>
苏南的心蓦地一滞。</p>
人来人往，豆豆跳到了行道上，回头招手，&ldquo;妈妈！&rdquo;</p>
今天老干局有活动，章老太太没法照顾豆豆，苏南便来了市里。他们给豆豆找了一位钢琴老师，苏南送豆豆来老师家上课。</p>
第一次正式上课，有妈妈陪伴，豆豆很高兴。</p>
一路穿过坡道上的别墅群，来到老师家开满无尽夏的院子，苏南只觉离这孩子愈来愈远。章家能给他更好的生活，她不可能枉顾事实争夺孩子的抚养权。</p>
尽管苏青同她说过，应该多为自己考虑，可面对孩子热烈的眼神，她下不了决心上诉离婚。</p>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妹妹们一样，果断地作出人生抉择。</p>
钢琴老师不苟言笑，并不把豆豆当孩子，一来便问他是否还记得&ldquo;do&rdquo;在哪个位置。豆豆嘻嘻哈哈爬上琴凳，伸出柔软的指柔按下两个黑键前的白键。</p>
这孩子对权威尚无概念，也不畏生，笑多了，老师脸上也有了笑意。</p>
苏南旁听了一会儿，到院子里接听电话。</p>
电话那端章晚成嗓音清冽，听不出连轴转的疲惫。他出差回来便接着开会，没能休息。</p>
章晚成询问了上课的情况，一阵短暂的沉默，说：&ldquo;我订了餐厅，晚上一起吃饭吧。&rdquo;</p>
上次章晚成特意带豆豆回姥姥家过周末，他们并没有单独相处。苏南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便应了好。</p>
钢琴启蒙课通常只上半小时，老师布置了课后作业，豆豆亲昵地抱了抱老师，&ldquo;拜拜！&rdquo;</p>
下午还有很长时间，苏南计划带豆豆去附近的综合商场，有独立书店，有艺术工坊。奶奶总是带豆豆去游乐园，苏南想和他一起做些别的，能留下回忆或纪念。</p>
他们在路边等计程车，一辆低调的商务车贴着行道驶来。苏南抱着豆豆退了一步，车停在了面前，一个男人从驾驶座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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