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牙关一紧，抿着唇转身看她。还没说什么，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轰隆隆巨响。</p>
艾秀英&ldquo;哎唷&rdquo;一声，斥声：&ldquo;这一天天的不消停！&rdquo;</p>
最近老街另一边在拆迁，要做文创街区。大型机器从早到晚隆隆的响，震得天窗玻璃摇晃。不过艾秀英并非真的恼，施工带来了许多工人，上澡堂的人也多了起来。</p>
十点过后陆续有工人进出，艾秀英准备上楼休息，交代苏青，&ldquo;昨儿就说要下雪，没下，恐怕今晚要下了。你注意着，别让管道出问题。&rdquo;</p>
苏青周围堆满了旧书报的吧台坐下，打开电脑音乐，老歌透过喇叭缭绕池子间。</p>
艾秀英半路折回来，手撑着门瞪眼。苏青笑，嘴角咧到耳根，关掉了音乐。</p>
壁挂钟指向十二点，搓澡师傅陆续下班。工人们从冰柜里取出罐装啤酒，操着各地方言同苏青调笑。苏青也不恼，笑着拍开他们蠢蠢欲动的手，说：&ldquo;滚。&rdquo;</p>
&ldquo;下雪了。&rdquo;有人说。</p>
苏青看过去，开合的门缝贯入冷风，隐约有几片雪花落了进来。</p>
&ldquo;路上小心啊！&rdquo;苏青起身招呼。</p>
人们都走了，澡堂一下子变得静谧。苏青伸了个懒腰，穿上塑胶围裙，拿起刷把走进池子间。</p>
清洁是个体力活，要托着水管冲洗地板，要一寸寸刷马赛克瓷砖，污垢、水渍、漏水口淤积的毛发。隔着塑胶手套也能感受到那濡湿的触感，气味反上来令人恶心，苏青习以为常，做一会儿歇一会儿。累得很了，听着歌儿将刷把当麦克风，在浴池里划步，打着节拍摇头晃脑，放声唱。</p>
四壁映着水波的涟漪，她的影子在其中游曳，像徜徉海底世界的海妖。</p>
咣咣&mdash;&mdash;</p>
隐约听到响声，以为是施工地传来的，苏青并未在意。携着刷把，旋转跳跃进了还未放水的池子，忽然发现墙沿的天窗玻璃破了一块。</p>
雪花从那窟窿纷飞洒落，迷乱了视野。她缓缓低头，看见一个男人从水里爬起来。</p>
湿答答的碎发和毛衣让他显得笨重，他踉跄两步，捂着一只眼睛寻找清晰的视野。当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张开嘴，不知是喘气还是笑。</p>
苏青睫毛颤了下，双手拽紧刷把。不知何时刷把缠上了耳机线，她这一拽险些把自己拽进池子里。</p>
耳机落下来垂搭在塑胶围裙上，两个人四目相对。</p>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正门由远及近。孟叙冬拉起苏青的胳膊就跑，苏青手腕使劲挣脱，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松手。</p>
天井很高，他应该是吊着墙壁管道下来的，这么有力气不像受了伤。</p>
池间两个出口一边连通淋浴间，一边连通公共休息室。听动静那帮人已闯入休息室，乒乒乓乓翻找打砸。</p>
早年常发生这种事，地痞流氓来澡堂逮人闹事。后来打黑扫黑加强了治安，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了。苏青恼了，一头烖下去咬孟叙冬手臂。</p>
孟叙冬毫无预料，吃痛的一瞬下意识逮住了苏青的头发。力道扯着头皮，疼得苏青不得不松口抬头。</p>
&ldquo;放开我！&rdquo;</p>
孟叙冬放开苏青的手臂转而又逮住她衣领，&ldquo;带我上楼。&rdquo;</p>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先婚后爱&nbsp;&nbsp; </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