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随你喜欢。” 林习安将平板放到一边,开始进入正题,“过几天,我会回国一趟。”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良好的修养让对面的人如沐春风。 聂双眼中冒出一点亮光,看出对两人的会面十分期待:“终于要回来了?我给你订机票吧!” 林习安抬臂掩住嘴巴,轻咳一声,似乎被他直白的欣喜逗笑:“不用麻烦,家里人已经帮我订好了。” 他想了想,补上一句,“等落地以后出来聚聚吧。” “好啊,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聂双爽快应下,又问了林习安的口味,方便提前订好会面的餐厅。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除了许青莱之外的人有邀约,聂双感到心头有小小的雀跃。 他对林习安的印象挺好的。 林习安明明是个眼光毒辣的投资商人,却总是给人一种儒雅教书先生的错觉。 他说话的语速总是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心绪再急躁的人跟他交谈都会在他的影响下变得平静下来。 大概是他身上气质实在温和,长相也偏文气,很难让人把他和一些商人的特性联想到一块。 平心而论,林习安确实是一位正常又优秀的合作伙伴。 向青这边一片形势大好,莱华内部却人人自危。 许青莱有工程外包的意向被故意散播在员工大群中,各个部门都陷入浓浓的危机感。 特别是技术研发部的人,通过秘书部的可靠消息来源得知许青莱要去参加今年的高新展,还是以卖家的身份参加,每个人都有种吾命休矣的预感。 工程外包说明企业内那个负责的部门能力不行,领导层才不得不寻求外援。 一个部门被领导认为能力不行,裁员的变动还会远吗? 消息散播后,莱华内每个浑水摸鱼的员工都夹紧了尾巴,安安分分地完成本职工作,一时之间,公司的工作气氛都好了许多。 江瑜到茶水间接了两杯咖啡,顺便巡视了一圈,心中暗自满意,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顶着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经过各个部门,莱华的员工们没有一个不认识这位总助理,纷纷挺直了脊背,敲键盘的敲键盘,打电话的打电话,老实得像一群小鹌鹑。 直到用余光目送江瑜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所有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喏,你的咖啡。” 江瑜把咖啡放在许青莱跟前,将刚才观察得出的结论告诉她,“看来提外包的效果不错,那群老油条应该吓了个半死吧。” 她浅啜一口手中的咖啡,继续道:“只是,这个震慑效果估计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见你没有什么动作又会故态复萌了。你有什么打算?” “唔,确实有。” 办公室内没有外人,许青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缓缓久坐的筋骨,“我打算下一个外包订单试试。” “真打算外包了?对方信得过吗?就怕是对家派来钓鱼的。” 之前他们就吃过这个亏,当年莱华刚成立时还没什么影响力,她们也没想过居然会有对家大张旗鼓地给他们设套,搞了个空壳公司,卷了钱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人财两空。 好在当时订单量不大,损失的那笔钱就当提醒他们吃一堑,长一智吧。 不过之后莱华再也没有生产外包过了,不知道许青莱怎么想的,江瑜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可信,那人你也认识的。”许青莱将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向江瑜卖个关子,“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你直接告诉我吧,姐的脑容量已经被工作占据,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江瑜干脆摆烂。 “啧,是聂双。”她十指交叉放在脑后,也不在江瑜面前遮掩她有些痞气的一面。 江瑜显然也很意外,差点一手滑把咖啡撒一身:“聂双?你拐回家那个弟弟?没记错的话他现在还在读书吧?” 许青莱早就设想过她的反应,见她一下子抛出连串的问题,也不再吊着她的好奇心了:“他今年快毕业了,和人创业成立的公司,他户口还在我这儿呢,跑不了。” “大学生你也敢合作,可别因为对方是你弟弟就偏私啊!”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居然要当他们莱华的合作伙伴,不由怀疑道。 “我岂是那种人!”许青莱笑骂她一声,解释道:“年纪轻不能成为偏见,他们公司的电池样品已经通过我们专业的测试,各个方面都达标,测试评分甚至比我们自己生产的产品还高,怎么就不能合作了?” 想起技术部那群饭桶,她冷笑一声:“技术部那几个,要是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产品被个大学生打败,会羞愤的递交辞呈吧。” 江瑜见她是认真思虑过的,也不再开玩笑了,语气变得严肃:“既然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和对方谈合同?” “” 许青莱沉吟,“应该就在这两天,向青还有另一位合伙人,我得找个时间先见见。聂双我信得过,另一个不好说。” “那行,既然对方是你的熟人,这次谈判我就不插手了。” 见她心里有了成算,江瑜拿起许青莱喝完的空杯,往外走去。 办公室又重归寂静,许青莱打开微信,点开置顶联系人的窗口。 当年聂双偷偷拿着她的手机把他自己置顶,她发现后也懒得特意去修改,还一直维持着原样。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年前,许青莱不确定聂双中途有没有换过手机号码,只好试探地在输入栏里敲字。 。。。。。。 另一边,榕城国际机场。 气质清隽的男人到达出站口,他眼戴黑色无框眼镜,上身是一件浅棕色翻领polo衫,下面是一条米色休闲裤,简单的衣着却因为男人平直的肩线和周身温润的气质格外出众。 林家的司机已经在候客区等待,林习安帮司机把大件行李都放进后备箱,转头看了眼机场钢架结构上鲜红的两个大字。 “久违了,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