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了即将开业的酒楼,只见内部结构已具雏形,粗犷的梁柱间透露出即将呈现的华美布局,工匠们的汗水仿佛为这些建筑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哟,老长,你听说了没?旁边的沉香楼明儿个就要热闹开张了,咱们这儿的准备也应该差不多齐全了吧!” 徐莉云站在尚未完全铺设好的大理石门槛上,朝忙碌中的张老二喊道。 这几日,她在牛尚坡特意雇佣的十位精壮小伙计,成了他们消息传递的得力助手,往返于各大市场与酒楼之间,确保各项物资及时到位。 张老二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笑着回答:“咱们确实也能开门迎客了,不过图个吉祥,还是得找个良辰吉日才行!” 话音未落,三兄妹乘坐的马车在仆人们的引导下缓缓驶入了后院的马厩。 随后,一家人开始仔细巡览这座即将成为他们心血结晶的酒楼。 “爹,娘,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小幼娘好奇地探头询问,她的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天真与好奇。 “孩子们,来,你娘听说沉香楼明天就正式营业了,你爹的意思是咱们也要找个好日子开张,讨个好彩头。” 徐莉云微笑着解释道,眼神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 张鸣一手指轻点,指向了酒楼旁那座古朴静谧的洪寺馆,“咱们旁边不就是道观吗?何不去请那里的道士来给咱们烧柱香,再挑个吉日良辰。” 夫妻俩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在这般重要的事情上,他们对于传统的玄学之信从未有过半点动摇。 趁着张老二带领仆人们熟悉酒楼的格局与运作流程,张五丫与父母及兄长围坐在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开始了轻松的交谈。 “娘,我特别留意了,那二十套真丝被褥都是为了三楼客房准备的。我都细心地放在了我们的马车上,更换清洗时,可要叮嘱那些婆子们万万不可大意。” 张五丫的细心提醒,让徐莉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五丫说得对,咱们忙于聘请账房、厨师和小伙计,竟差点忘了洗碗工和洗衣打扫的人手。” 徐莉云轻轻敲了敲临时搭成的桌面,眉眼间却是难掩的激动,“不过这些都是简单活儿,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人。说不定桃花村里的婶子婶婶们就有人乐意来做。” 不久,张老二和厨师们、掌柜金老板一同完成了对酒楼的最后熟悉,并安排好了各自的住处,众人齐聚在前厅。 “鸣一,你看,这门匾还空荡荡的呢!我让木匠提前准备了几块木板,你赶紧把厨房、茅厕,还有每个房间的名字都题上吧。” 徐莉云递过一块磨好的墨,张鸣一接过毛笔,笔走龙蛇,沉稳有力。 一楼的房间名均以林中树木为题,如“松鹤延年”、“槐影幽幽”,二楼则采用了浪漫的月色系列,“弦月初现”、“月满西楼”,而三楼则是云中仙境的想象,“云梦泽”、“云端漫步”。 书写完毕,一张张饱含诗意的门牌被平铺在桌上晾干,午后便能由仆人们一一挂上。 刘掌柜自告奋勇,负责监工,毕竟他是识字之人。 “夏月,你到后厨去告诉师傅们,让他们从马车上卸下厨具。上面有锅碗瓢盆、菜刀砧板,还有各式调味瓶罐,要小心轻放。” 小幼娘自豪地说着这些网上精心挑选的物品。 与此同时,徐莉云与张老二匆匆赶往洪寺馆,希望能从道士那里得到一个开张的吉日。 三兄妹正打算返回家中稍作休憩,却不料凌文带着胡凌与数名仆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出现在酒楼门前。 凌文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他轻声细语道:“幼娘,听胡凌说你们酒楼将要开张,我特地前来祝贺。” “多谢你的祝福,不如今晚就在这里用餐,尝尝我们酒楼的手艺,看看是否还需改进。” 小幼娘刚欲起身相迎,却又坐下,显然,她的腿已经有点酸了。 一位年轻小伙计见状,立即笑眯眯地送上一壶热茶,手法娴熟地为凌文斟满。 这是徐莉云的吩咐,无论何时,对待客人,第一件事便是面带微笑,以茶待之,然后才询问需求。 张五丫在一旁留意着这位机智勤快的小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的名叫桂平,来自兰百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他的回答干净利索,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三姐弟目光交汇,暗暗赞叹母亲选人的眼光独到。 “桂平,干得不错,日后前厅的接待工作就交给你了!” 张五丫赞许道。 “小的多谢小姐提拔!” 桂平感激地回答,态度恭敬而真诚。 此时,徐莉云夫妇从洪寺馆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尊栩栩如生的财神爷像,郑重其事地将其安置在收银台旁的小神龛上,水果供奉、香烟袅袅,两人毕恭毕敬地参拜了一番,显得愈发信仰这些传统仪式。 香烟缭绕之中,他们这才注意到凌文的到来,一番寒暄后,小幼娘趁机向母亲发问:“娘,我们酒楼定在什么时候开张呢?” “扶风道长推算,五天之后,正是黄道吉日,保证那天客人如潮。” 徐莉云故作神秘,五指并拢,似乎暗示着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那香火钱一定没少给,道长的话听着才如此顺耳。要不然,就是请财神爷时破费不少呢!” 张鸣一打趣道,一语中的,引得周围人一阵欢笑。 张老二是个极重人情世故的人,他的眼神在空气中轻轻一扫,仿佛要把在场每个人的心思都纳入考量,然后才开口缓缓说道:“咱们这新开的酒楼要想有个好兆头,少不得要遵循古训,发个请柬通知四邻八乡的朋友们,图个热闹和人情。鸣一,这事儿你机灵,就交给你一手操办了。” 张鸣一没有立即答话,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止,一枚枚核桃壳在他指间轻巧地裂开,内里的果仁饱满诱人,就像是他对即将开始的工作胸有成竹。 “孩子他娘,你也搭把手,咱俩一起核对一下邀请的名单。像蒋家、张大人家这样的老邻居自然是不能遗漏的,谭宇凛先生也是要请的,哎呀,瞧我这记性,凌文都已经在这里了,名单上就省去一笔吧。” 张老二说到这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显得有些憨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