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将深幽的眸对准下方的米迦勒，神情怔怔的炽天使不由得挪移开视线。</p>
他们第二次面对面的相遇，竟是在地狱。</p>
来自系统灌注的记忆碎片终究不如真正的相见，他竟然感受到了即将永远失去这名同伴的痛苦。米迦勒幽幽一叹，有些拿不定主意。</p>
系统的提示，让他对加百列的堕落与否，陷入更深的纠结。</p>
纠结的源头还在聒噪，让米迦勒实在很想立刻把这不肯离开的系统甩开。</p>
可最终，他还是只能烦恼地指使道：“放开，除非你准备留在这儿。”</p>
加百列面容沉静，在观察到米迦勒与系统达成协议后，她手中出现了两支箭。</p>
没有战前的宣言，天上和地上的炽天使同时动作。</p>
加百列捻开弓弦，指腹摩挲，米迦勒上前一步，腰身一拧，一张与他等高的黄金大弓伫立地面，他脚下用力踩住大弓，半身朝后弓去，炽热的光凝成璀璨长箭，手腕轻轻一松。</p>
地狱的第二层，同时出现了神创造于世界边缘的太阳和月亮的光辉。</p>
明媚的阳光，清冷的月光先后普照地狱的生灵。</p>
当光芒散去，地狱第一层的入口处，再无天使踪迹。</p>
加百列在空中垂眸，轻轻吹开散到眼前的发丝，她眼底晦暗难辨，最终发出低沉的哼笑，消失在空中。</p>
系统先是被米迦勒拽着往地狱第三层的入口飞去，虽然很快被系统阻止，同位格的存在都知晓的入口，加百列当然知晓。</p>
系统提供出另一条道路，但米迦勒必然把他的羽翼收起，哪怕是走过去，也得避免被加百列发现。</p>
想到这里，系统忽然微微笑了，那何尝不是另一种祂与米迦勒曾经形式的存在。</p>
可祂远比祂善良太多。</p>
米迦勒和系统共同约制住彼此，一个担忧对方大刺刺揭开他为炽天使的本质，让他莫名多了层惊险的潜入地狱变成无功而返。</p>
另一个正需要米迦勒的存在，犹如系统依附小天使时，借由稍次的位格隐藏祂的本身。</p>
他们踏入更下一层地狱，恶魔的气息愈来愈强盛。</p>
系统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满是地狱风格的深黑衣袍，薄纱藏起迥异于地狱的面容。</p>
来来往往的恶魔们彼此间隔的距离很大，米迦勒一手拽着系统，一手略微掀开薄纱的一角，观察周围的恶魔们。</p>
恶魔有的袒露大半身体，头顶鳞角峥嵘，甩出身后各式各样的尾巴，有的穿戴整齐，目不斜视地走成一条直线。</p>
他们互有默契，不接触对方的眼神，偶尔对视上的恶魔，纷纷僵着一张冷肃的脸，冲对方行礼问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