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玥道:“你平时把人家关在院子里,今日难得出来透透气,你不要这么扫兴嘛。” “你出来就是到这种地方?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来这里,真是乡野村妇,不知礼数。” 听见朱翊南叫自己乡野村妇,苏秋玥的脸垮了下来:“怎么,只允许你们男的来,女的就不许来?大熠哪条律法规定了女子不能进教坊司?我看你平时也没少这。” 朱翊南气得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你这女子,真是恬不知耻,你……” “你什么你,我今日就要在这里玩乐,你若看不惯,走便是了。” 朱翊南强压怒气道:“不跟你这蠢妇争辩,你要怎样才肯离开这?”朱翊南眼神像是要杀人。 苏秋玥眼神一瞟,瞧见几个男小倌正在与几个女客调笑取乐。她嫣然一笑计上心来。 “哥,那几个男相公长得真俊。” 朱翊南顺势望去,见了两个男小倌,如女子一般涂脂抹粉,打扮的妖里妖气,顿时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朱翊南怒不可遏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知羞。” “可是我想……” “想也不许想。”“我不看小倌就是了,但我要看美女。”苏秋玥道。 朱翊南听苏秋玥只想看美女,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苏秋玥见目的达到了,心里不由得暗喜:“要我离开这儿也简单,我想见见这儿的花魁娘子。” 朱一楠没想到苏秋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要见花魁娘子”,苏秋玥一字一顿的说。 朱翊南真想拂袖而去,但又拉不下脸来。 苏秋玥却莞尔一笑道:“哥,你真的是太好了。”这时小二上前助攻,姑娘真要见花魁娘子吗?500两银怎么付?” 朱翊楠的脸一下子绿了:“多少钱?” 小二很争气地说:“500两!”朱翊南真想立刻拂袖而去,但实在抹不开面子,只得无奈地说:“我暂时没带那么多现银,可否等一下让下人送来?” 小二也是通情达理道:“可以,公子姑娘,我去请花魁娘子来,您二位先上二楼雅间等着。” 小二领着苏秋玥与朱翊南香宁三人来到了二楼一个豪华雅间,然后退了出去。 苏秋玥抿了一口茶,心里可乐不可支,嘿,不仅坑了朱翊南一把,还能见见传说中的花魁娘子,今天真是赚大了。 苏秋玥偷偷瞄了朱翊南一眼,只见朱翊南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客官,小女子进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容颜极美,肤如凝脂,气质端庄,恍若仙子的女子携着一支洞箫走走了进来。 她对着苏秋玥三人微微欠身,用柔和甜美的声音说:“让三位客人久等了,小女子自罚一杯。”说完她拿起酒桌上的酒杯饮了一杯酒。 花魁娘子的饮酒姿势也是极美的,苏秋玥感慨道:“姑娘,你真不愧是花魁,好美啊。” 花魁娘子微微一笑,笑颜如春日里的桃花。 “多谢姑娘称赞,姑娘也是个标致的人儿。” 苏秋玥只得笑笑,在这花魁面前,自己那点姿色只能算是清秀罢了。 朱翊南似乎也被这花魁的美貌给惊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仿佛石像一般。 苏秋玥见到他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朱翊南才回过了神,他看到苏秋玥揶揄的表情,只得尴尬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秋玥笑道:“哥哥,这五百两银子是不是物超所值啊!”朱翊南轻轻咳嗽了几声,瞪了苏秋玥一眼。 花魁娘子端起酒杯敬苏秋玥三人后开口道:“玉瑶近日新学了一首曲子,让奴家为三位客官演奏一曲可好。” 苏秋玥自是乐意的,朱翊南也点了点头。花魁拿起洞箫轻轻放在唇边,音乐声响起,赫然便是那首《天地孤影》。 苏秋玥心想,莫非在大街上听到的乐曲正是这位花魁娘子吹的?花魁娘子的技艺了得,曲子吹得荡气回肠。一曲终了,苏秋玥不禁鼓起掌来:“这首曲子吹得真是荡气回肠,玉瑶姑娘果真是色艺双绝。” 玉瑶轻轻欠身道:“多谢姑娘夸奖,玉瑶不敢当。要说起京城里如今风头最盛的两位姑娘便是赏桂茶话会的魁首,柳儿小姐与朱三小姐了。听说柳姑娘的舞蹈若九天仙女下凡尘,而那位朱三小姐就更了不起了,我刚刚吹的那首曲子《天地孤影》便是那位三小姐所作。” 朱翊南听见玉瑶如此夸赞苏秋玥,脸色颇有些不自然,可是一向知分寸的香宁,此时却道:“玉瑶姑娘,你眼前这位便是朱三小姐。”说完她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暗落落地躲到了苏秋玥身后。 苏秋玥听见香宁的话也是颇有些意外,她看了看香宁,香宁脸上竟有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苏秋玥顿时明白了香宁这丫头的心思,她肯定是想显示自家小姐当真了不起,比你这位花魁可强多了。 玉瑶一听眼前的姑娘就是朱三小姐,顾盼生姿的大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喜不自胜,又满怀期待地说:“你就是朱三小姐,玉瑶能见到小姐真是太荣幸了。玉瑶有个不情之情,不知小姐能否为玉瑶谱一首曲子,玉瑶定重金酬谢。” 苏秋玥听得有重金酬谢,便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来趟教坊寺竟然还有钱赚,真是不虚此行。 玉瑶见苏秋月爽快的答应下来,竟然有些不敢置信。这时朱翊南却阻止道:“玉瑶姑娘,舍妹能作《天地孤影》,实属侥幸。玉瑶姑娘精通乐理,自然是明白的,舍妹身子不适,最近才稍微好些,恐怕不能答应姑娘的请求了。” 朱翊南这家伙真是讨厌,每次都拿身体不适作为借口,就不能换换嘛! 见朱翊南拒绝,玉瑶那欢喜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她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坐上花魁这个位子。自古烟花之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