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拿巴不说，顾明衍那时正好不想暴露自己，也不说，这事就成了天知地知谁也不知。</p>
那年加州的十一月，被雨水打湿的枫叶红得像在滴血，夜里23：59，顾明衍坐在车里，车子停在路边，下一个路口就是沈钰所在的医院。</p>
屏幕上时钟上的冒号一下一下闪烁着，接着59分跳成了00:00，新的一天开始了。</p>
他们的一年之约也过期了。</p>
顾明衍抬头看向医院大楼的灯，从早春的寒潮，到深秋的寒流，沈钰依旧没有醒来。</p>
他安插在医院的值班医生汇报说，沈老爷子已经放松了对医院的监管，五楼的病房区域解除了虹膜门禁，但进入沈钰病房503依然需要虹膜准入。</p>
“顾总如果想亲自来的话，可能还是比较困难，下周换班时我找个机会，争取换到五楼去看看情况……”</p>
他手下的人办事很有效率，没过几天，顾明衍就收到了一条视频。</p>
值班医生被叫去帮忙推医疗器材，大大的一个箱子，箱子边放了微型摄像头，一路录着走廊里五楼的病房。</p>
雪白的路，雪白的日光灯，没有一丝生气，冰冷的玻璃窗里映着一个个房间，不太稳地晃动的镜头里，顾明衍看见了一闪而过的脸。</p>
这是出事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到沈钰。</p>
顾明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差点认不出来沈钰的样子。</p>
戴着氧气面罩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点也不会动弹，双眼紧闭，苍白干枯的病容，满房间全都是运行的各种仪器和管子，不知道有多痛。</p>
下一幕，镜头就模糊了，连着手机屏也花起来，顾明衍愣了一秒，抬手把湿漉漉的地方都擦掉。</p>
时间进入一年最后一个月，人们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假期而兴奋。</p>
沈老爷子回国去了，不知道是去忙什么，顾明衍算了算日子，沈老爷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看沈钰了，这是第一次出现这么长的间隔。</p>
到了一年最后一天，他老人家也依然没有回来。</p>
今年，没有人给沈钰过生日。</p>
一个躺在病床上接近植物人的病患，也实在没有过生日的必要。</p>
跨年夜叠加圣诞假期，到处都变得热闹，人们心里多少都怀着对新年的期待。</p>
那年霍胜霆也飞来美国跨年，不愿意待在国内那个霍家，提议说想去纽约时代广场倒数，霍母柳玲盛情邀请顾明衍也一同去。</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