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吩咐完汪公公，转而又看向明媚儿。 </p>
许是半月未见生疏、又许是她禁足不见阳光的缘故，肌肤像是更白了。 </p>
如今病容憔悴、眼中含泪，更显得她如瓷娃娃一般一碰就碎。 </p>
青紫的手指颤抖，想顺着他衣摆攀上来，挪移了几寸，又回去了。 </p>
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凭白让他心头烦闷。 </p>
“看得到吗？” </p>
景文帝拿着帕子在她面前摇晃几下。 </p>
“……”明媚儿沉默。 </p>
下一刻，眼泪夺眶而出，紧忙低头，泪珠砸在锦被上，被氤出一滴水渍。 </p>
“回陛下，奴看不到。”她的声音细弱又带着强忍哭意的鼻音，仿佛做错了天大的事，生怕再惹怒他。 </p>
殿内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p>
明媚儿看不见，自以为动作隐秘，手指在他落在床榻上的衣摆处来回摩挲。 </p>
因为痛，动作极慢，却更显出两分珍重来。 </p>
“太医，马上到。”景文帝语气生硬。 </p>
一挥手，把自己的衣摆扫落，似是不悦。 </p>
明媚儿立刻就把手缩回来，缩得离景文帝远远的，甚至疼得不经意“嘶——”了一声，都没有放缓动作。 </p>
“别动。”景文帝抓住她手腕，强制她停住。 </p>
“骨裂了，你越动，只会越…痛。” </p>
看着明媚儿不知所措的惊慌，他还是开口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句。 </p>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媚儿的动作打断了一下。 </p>
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像是生怕他是一场梦，眨眼就消失不见。 </p>
“陛下，您是在关心奴吗？” </p>
“……” </p>
“陛下…” </p>
“奴好想您。” </p>
明媚儿窝在景文帝怀里，像是全身心的依赖。 </p>
最后的语气中带着哭腔，又生生忍下。 </p>
景文帝本是要推开她的手，鬼使神差又回抱住她。 </p>
更瘦弱了，一用力，都担心把她伤到。 </p>
呜咽声瞬时从他怀里传出。 </p>
他的手攀上她的脊背，一下下抚摸着安抚。 </p>
明媚儿从小声哽咽到放肆哭泣，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和委屈不易都哭出来。 </p>
这场单方面的哭泣持续良久，她才抽抽噎噎地停下。 </p>
冷静下来后似是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想要从男人怀里出来。 </p>
手刚松一些，男人搂着她的力道反而加重。 </p>
“你想抱就抱？想松就松？” </p>
景文帝语气中透着危险。 </p>
明媚儿连忙解释：“奴不是想松开陛下。” </p>
“…只是奴怕陛下厌烦。” </p>
“奴很思念陛下。” </p>
她的脸埋在景文帝怀中，耳边是一声比一声强烈的心跳。 </p>
在他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她的双眸渐渐聚焦。 </p>
楼里妈妈说过：“男人这种东西，你只要表现的稍稍喜欢他一些，对他特别一些。 </p>
他哪怕不喜欢你，也会忍不住对你心软。” </p>
“除非你长得丑。” </p>
当然，楼里能挂牌的姑娘，没有一个是丑的。 </p>
她们从小学习的技艺里，便有一项是做戏，说哭便哭，说笑便笑。 </p>
哪怕是对着一个最老最丑的乞丐，也能‘真诚’说出我爱你。 </p>
妈妈还专门为此做过考核，考核不过的，打也要打过。 </p>
要么坊间怎么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全是装出来的，哪有情谊？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