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序怔了一下，而后，他的心脏开始狂跳。</p>
盛渺回来了！</p>
她带着孩子们，回来了……</p>
见他没有反应，司机声音变得更加欢喜起来：“哎，言言小姐长好高了，还有陆群小少爷，是会走路的年纪了吧！长得真好，跟先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p>
陆言，陆群……</p>
陆怀序心中激荡，也忍不住说：“我跟盛渺的儿子，自然像我！”</p>
他的腿不方便，便打开了车门。</p>
他看见了盛渺。</p>
盛渺正往车后备箱放行李，小陆言站在旁边，六岁的小姑娘长得俏皮可爱，是细条高个儿，小陆群由阿姨抱着，才一岁多年纪正如老林所说，跟陆怀序很像很像。</p>
陆怀序眼底微红，这是他第一次真的见小陆群。</p>
他也很久未见到小陆言。</p>
他十分想念。</p>
盛渺关上后备箱的车门，正要牵着小陆言上车，掉头就看见了陆怀序……</p>
时间仿若静止。</p>
半晌，盛渺抱过小陆群，朝着这边走过来，小陆言也紧跟在妈妈身边。</p>
陆怀序手掌悄悄握紧，待她来到跟前，他声音稍稍沙哑：“不是说五月就回来的吗？怎么拖到这个时候了？”</p>
他紧紧看着小陆群，看着他们的儿子。</p>
小陆言扑到他怀里，小姑娘嫩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叫得陆怀序眼圈发红，但他还是极力地忍住了，他轻轻抚摸怀里小姑娘的小脑袋，感受着生命的延续。</p>
好半天，他很温柔地说：“我看看弟弟。”</p>
小陆言立即爬下去，她力气还挺大，从妈妈怀里将弟弟抱过来，放在爸爸的怀里，她像小大人一样教陆群：“叫爸爸。”</p>
小陆群一副傲娇的样子。</p>
半天，都没有叫，也不说话。</p>
陆怀序有些担心，看向盛渺。</p>
盛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很温和地说：“他只是性子有些冷，不爱说话。”</p>
老林在一旁，忍不住乐呵呵：“先生小时候也不爱说话，总爱绷着一张脸！唉，这基因遗传真是神奇呐！”</p>
陆怀序瞪他一眼。</p>
老林立即闭嘴了，他看着漂亮的小小姐和小少爷，心里止不住地欢喜，最后忍不住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p>
陆怀序没理会他。</p>
这时小陆言很欢快地说：“爸爸，我想小雪莉了，你有没有把我的小狗送人？”</p>
她没有问陆怀序，为什么不能走路。</p>
她待陆怀序像从前那般，亲热，就像是这几年的时光没有错负，就像是这几年他们没有骨肉分离，就像是小陆言仍是他怀里的小婴儿，仍是那个躺在他怀里看童话书的小姑娘。</p>
盛渺把她教得很好。</p>
“爸爸没有把它送人。”</p>
陆怀序握着小姑娘细细的小手臂，满眼都是疼爱，随后，他抬眼看向盛渺：“去我那儿吃个饭吧！言言想看看小雪莉。”</p>
盛渺同意了。</p>
她把小陆群抱了过来，又摸摸小陆言的头，微微一笑：“你坐爸爸的车好不好？妈妈先送阿姨回家里。”</p>
小陆言高兴得很。</p>
她爬上车，在陆怀序身边坐着，还把小脑袋靠在爸爸的肩膀上。</p>
陆怀序心中温暖。</p>
他又看向盛渺，犹豫了下问：“我们现在……”</p>
盛渺眉眼淡淡的，很温柔的样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一起抚养小陆言跟陆群……陆怀序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p>
她叫他放心，</p>
他明明该高兴的，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儿。</p>
盛渺却不再谈这个话题。</p>
她稍稍弯腰，替陆怀序将车门拉上……也因为这个动作，他们靠得有些近，近到他能闻到小陆群身上的奶香味儿，也能闻到盛渺身上淡淡香水味道，和过去一样，她仍爱花香调。</p>
那一缕淡香，犹如甘泉般，滋润了陆怀序长长久久的干涸，亦唤醒了他男性的本能。</p>
他眸色深深，直击她灵魂深处。</p>
名贵车门缓缓合上，挡住了彼此的视线，老林在一旁搓手：“太太，以后这种拉门的活儿，还得我来干！”</p>
他叫盛渺太太，盛渺没有纠正。</p>
老林也是人精来着，心里顿时有了谱儿，上车后倍儿精神。</p>
后座，小陆言叽叽喳喳，跟爸爸有着说不完的话。</p>
陆怀序一直疼爱地瞧着她。</p>
他以为，小陆言年纪小还不懂人世间的苦难，但是小陆言说着说着，忽然就不出声了，她表情怔怔地看着陆怀序……很久，她突然用自己稚嫩的双臂抱住爸爸，她声音轻轻儿的：“爸爸，我想起来那个梦了。”</p>
梦里，爸爸躺着一动不动。</p>
梦里，医生给爸爸打了麻醉针，针管很粗……她怎么叫爸爸，爸爸都没有醒，从前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躺在那里。</p>
现在她知道了，爸爸是为了她。</p>
小陆言没有哭，她只是紧紧抱着爸爸。</p>
她什么都懂！</p>
小陆言，其实什么都懂！</p>
陆怀序眼眶发红，他亦抱紧他的小陆言，抱紧他用半条生命换回来的孩子……他从未后悔过。</p>
他想，如果生命真的能交换，地下会站满年轻的父母。</p>
只是，他们足够幸运而已。</p>
黑色房车，沿着高速一路平稳地开着，小陆言一直很娇气地窝在爸爸怀里，一副永不分开的模样。</p>
老林也不时，说几句俏皮话。</p>
陆怀序拨了秦秘书的手机，叫她接了人安排住进酒店，秦秘书猜到原因，点头：“陆总放心，我会把人招待好！”</p>
她挂上电话，轻轻舒了口气。</p>
……</p>
两小时后，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穿过庭院以后，停在停车坪上。</p>
佣人听见声音，立即过来开车门。</p>
看见小陆言，不禁一怔。</p>
陆怀序摸摸小陆言的脑袋，柔声说：“是言言！她妈妈带她跟小陆群回b市定居了。”</p>
车外不是旁人，正是李嫂。</p>
闻言，她惊喜得很，拉过小陆言看，还不住地念着：“长这么大了！真是好看，细细的长条儿以后和妈妈一样漂亮。”</p>
小陆言竟还记得她，脆生生地叫了声：“李奶奶！”</p>
李嫂心都化掉了。</p>
她对陆怀序说：“今天厨房里可得多做几个菜，小小姐回来了呢！对了，太……盛小姐跟陆群小少爷呢，怎么不在车上？” 陆怀序淡淡地说：“她送阿姨回去！是该多做几个菜，家里添了几双筷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