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重量轻了,梁冠柏一个蛮力,把起身中的梁冠柍扔得老远。梁冠栎就要拿到旗子了,没有负重的梁冠柏一身轻松,大跨步就拿到了近在身边的旗子。 梁冠栎慢了一步,什么都没拿到,还被梁冠柏恨恨地瞪了一眼,不自觉后退。 拿到旗子的梁冠柏往大殿阶梯走,只要旗子交于君乐赢,他就胜了。 近了,很近了,王座上的君乐赢还冲他笑了。梁冠柏加快速度,旗子远远地就往君乐赢的方向递。 君乐赢也伸手去够,没够着。梁冠柏再上阶梯,旗子离君乐赢又近了一些。 在旗子快到君乐赢手指的时候,梁冠柏被追上来的梁冠栎拖住了大腿,两人一块从高而长的阶梯翻滚了下去。 最倒霉的是,梁冠柏还成了梁冠栎的垫背。梁冠柏又摔又被压,差点吐血。 三人混战的最新战况是:梁冠柍被梁冠柏快要扔出了大殿,就在大殿门口揉搓快要散架的躯壳;梁冠柏和梁冠栎都四脚朝天仰倒在大殿阶梯旁的地面,梁冠柏还当着人肉垫子,呼吸困难。 梁冠栎情况相对好些,他从梁冠柏身上下来,捡起旗子,往君乐赢的方向冲。他是第二个冲向君乐赢的人,第一个冲向君乐赢的梁冠柏还躺着喘气呢。 眼看梁冠栎就要把旗子递给君乐赢了,着急忙慌的梁冠柍失去了理智。他使出内力,袖内藏着的毒粉悉数被内力之风扑扇到了短剑上。他高抬手,短剑的尖端指向梁冠栎拿旗子的手,加大内力,短剑脱手飞向梁冠栎。 旗子跌落,梁冠栎抱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痛苦不堪。 何太尉在角落为外孙悄悄鼓掌的时候,可怕的场景出现了。梁冠栎满手的血,从红开始泛黑,他的嘴唇,也从血色变到黑紫。 “是中毒了吗?”水浠悦被吓到了。 “唔……”梁冠栎不受控地抽搐,难受、无助地呻吟几声后,抽搐停了。伴随抽搐停止的是,一起停止的呼吸。 君乐赢皱眉:“愣着干嘛?喊太医啊。” 梁冠栎是邹骜霜的亲儿子,邹家的残部急忙把太医提到大殿救人。可惜,为时已晚。 “大王。”太医朝王座上的两女子行礼,“剧毒,太医院药石无灵。” 君臣都傻眼了,一点点血或者抢旗子就能分胜负的比试,摄政王竟然为了胜利,偷偷下毒,还在君臣面前把弟弟给毒杀了。 武官中,除了何家军,其他人都寒了脸色:“摄政王,你当时杀回京城,大获全胜就是靠这么毒杀梁国军队的吧?” 何太尉很想为外孙辩解,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音。 君乐赢冷眼旁观一场闹剧,此次比试,不就是他们三人为了王位争权夺利的缩影吗? 先是梁冠柏利用明显优势压倒最弱势的梁冠栎,梁冠栎不得不暗处偷生; 接着梁冠柍出场,他和梁冠柏不相伯仲; 梁冠栎在无人针对的地方,猥琐发育,意图悄悄拿旗; 梁冠柏意识到两个弟弟狼子野心,一个发力自己先拿到旗子,所以他是第一个当王的人; 高兴没过多久,梁冠栎扯后腿,还压倒了对方让其当垫子,身体遭罪也不忘迅速出击,捡起旗子,偷塔成功,所以他是第二个当王的人; 梁冠柍不甘被抛在战局之外,看到梁冠栎偷塔,为阻止其成功,丧失理智,心中的恶魔逃出,下毒,对手成功被击倒。可惜,狠毒的一面被毫无遮掩地暴露,不仅是别人,连自己都难以面对。 实话说,放弃道德他就可以当王,梁冠柏和梁冠栎都不是他的对手。毒,就是他的最大帮助,也是给他招来梦魇的大魔头。 所以,他可以当摄政王,却当不上正统的大王。他残存的善念不允许,周围的人也不允许。 大家可以臣服于拳头和武力这种看得见的本事,可是你下毒,这种旁人看不出防不住的阴暗手段,就耍赖了啊。 这不胜之不武吗?以后谁跟你玩?你当王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给人下毒?谁敢追随你?说错话会不会一杯毒酒就没了? 梁冠栎在动芷佩高声痛哭中下葬,君乐赢没有处罚梁冠柍,但大臣们都自觉远离他,包括部分何家军。 梁冠柍终于体会到被大臣们抛弃的感觉,那种众叛亲离没人搭理你的感觉。那会梁冠栎闷闷不乐他还笑话人家玻璃心,转眼自己也承担恶果了。 何太尉不知道怎么安慰外孙,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狡辩都没法。 梁冠柍想起了梁泽,听说他治病救人去了。苦闷之下,他也打算效仿。 良药宗里,古犹青和何所痕看到垂头丧气的梁冠柍,没说什么,侧身让他进宗门了。 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弟弟直接死在自己面前,梁冠柏回过头,也觉得很唏嘘。梁冠柍往良药宗去的那天,他也往兵尚国去了。 三个梁姓子弟,一死两走,朝臣们都沉重了许多。君乐赢看着底下的晏槐林,猜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十月,君乐赢那位嚷嚷要追爱的妹妹,已经实施动作了。王座上还剩她一个,朝会后,她邀请晏槐林同游御花园。 凉亭里,君乐赢回忆了几遍昨晚在《渣女的自我修行》中学到的新内容,今天她要实践的是——如何成为一名“渣君”。 没有人听到君乐赢是如何演讲的,但从晏槐林甘愿作牛作马的架势来看,此番书本内容的实践很成功。 翌日,梁国朝会。 君乐赢端坐王位,扫视底下每张脸孔。丞相路政明和刑部尚书法匡栋已经放弃找寻她和奉顺天的相似点,只因他们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做。 “法匡栋。” “大王,臣在。” “孤王闻说,你身为刑部尚书,却执法不严,放任权贵子弟欺压百姓,可有此事?” “臣惶恐,请大王明示。” “何家家臣抢夺良家妇女,侵占多亩良田,受害人告到官府,人证物证俱在,你却只是象征性批评作恶之人几句,事后更是没个妥善处理的结果,间接导致受辱女子悲愤跳河,佃农交不上地租吃不饱饭,连受害的地主也要拖着赋税来抗议,影响国家的税收政策和国库的充实。”君乐赢直接把奏折扔到法匡栋的头上,“你还要孤王怎么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