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 “夏夏。”动子侯被吓得屁滚尿流,“爹当上了国都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虎毒不食子,慌什么!” “夏夏,我爹的性格我最清楚,他绝对是睚眦必报的人。” “一场父子,你去认个错,顺便投其所好不就行了吗?” 动子侯思考片刻,同意了。 ~~~~~~~~~~ 太尉府。 “末将拜见动太尉。”动承制阴阳怪气地行礼。 动子侯急急忙忙劝阻:“父亲,儿子是子承父业,万不敢受此大礼。” 动承制冷笑,没有接茬。 动子侯哭丧着脸,眼神向叔叔动承造求助。 动承造起身:“族兄翻身杀回京城,不屈不挠,族弟十分佩服。” “弟弟现任户部侍郎,亦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大人们商业互吹,作为小辈的动子侯松口气,终于不用被父亲的死亡眼神恐吓了。 天渐黑,动承制和动子侯安排的小倌寻欢作乐,动子侯和动承造则相视一笑。 “大将军请喝酒。”小倌不专业,劝酒的手都在抖。 动承制话音悲怆:“家人一场,本想放你们一马,没想到你们毫不念情。” 小倌浑身颤抖:“爷,我也是被逼的,我……” 动承制把人打晕,和门外的高手里应外合。 动子侯是他唯一清楚的儿子,萧近凤说的儿子至今还不见影踪,就为了这个儿子,他忍下了多少委屈。即便是杀回京城,他也没想过要弄死这明面上的独子。哪承想,自己舐犊情深,儿子却狠毒杀父。还有那个接触不多的族弟,也是吃了豹子胆,敢对自己下手。 “主子,怎么做?”高手用剑指着昏迷的动子侯和动承造。 “我刚回京城,有很多需要用钱打点的地方,动承造留他一命,把他交给代侍卫处理。至于不孝子,”动承制难掩悲色,“杀了。” 翌日,动子侯曝尸荒野的消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废物。”常夏骂一句。 “夏夏别气,不是还有我吗?”男子殷勤地为常夏捏肩捶腿。 此人名郁达显,是郁家子弟。 曝尸荒野,正常人只会想到仇家,谁会想到亲父?动子侯的事动承制成功摆脱嫌疑,而动承造那边…… ~~~~~~~~~~ “三王爷?” “嗯?”仲封山眼神凌厉。 “不,太子殿下。” “嗯。” “动承造是户部侍郎,咱们下私刑,会不会?” “代侍卫只管去做,本宫已经得到父王的默许。” “既如此,卑职遵命。” 净身房,一声响彻天际的嚎叫,想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首富、户部侍郎、动家子弟……荣誉和掌声似乎遥远,近在眼前的是,他沦为了一个阉人。 大家都没有声张,只少数人知道实情。 仲辽阔的确是默许的,因为他不容许一个家族既带军队,又有财富。动承制回来,可以带兵;动子侯死亡,动家太尉之位空缺且不会再世袭;动承造成阉人,既可以继续当户部侍郎搞好国家经济,同时又不会有后续子嗣继承他的权力和财富,于国大利。 动承制之所以可以回来,就是彼此进行了交易。他想过放儿子和族弟一马,可对面两人先下杀手,那就怪不得自己了。儿子和家族都可以舍弃,唯独自己不可以舍弃。世上最该爱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太尉职位收归国有、动承造意志消沉、动承制谦逊过头,共同导致动家迅速落败。靠动太尉提拔才能当武官的日子渐逝,武举开始盛行,许多受益的武夫不约而同地想起前大王——四王爷仲封将。 这种莫名怀念的气氛引起了仲封山的警觉,正主仲封将浑然不觉,还沾沾自喜,言大家都擦亮眼睛发现自己的本事了。 仲封山再次找到动承制合作,动承制脸色凝重:“四王爷背后有司空烁炜,不好办。” “怎会不好办?你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太子殿下奇谋,动某知道怎么做了。” ~~~~~~~~~~ “这是哪里?王兄,王兄……”四王爷仲封将大喊。 “四王爷好久不见。”门吱呀响了,动承制可怕的笑容绽开,像嗜血的魔鬼。 后来,四王爷精神再度失常。仲封鹰未接触以前可能有夸张成分,现在是真的失常了。某个午后,他意外落水身亡,结束了心魔对他灵魂的侵袭。 葬礼上,仲封山心情沉重。成为储君尚未满月,就先后害死两个弟弟。他幸自己出生王家,也恨自己出生王家。 一个月接连死两个儿子,仲辽阔又躺下了。得知外孙溺亡的司空大将军没了孙子也没了外孙,跟着病了。 身为太子的仲封山名正言顺地监国。 仲辽阔疗养途中,仲封山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同时排除异己,无论男女。 四王妃和五王妃感受到自暗处而来的针对,没什么交集的两人经常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共同抗敌。 连后宫都能感知到威胁,直接和仲封山面对面的八王爷和十一王爷焉能无感? 大司农府里,八王妃抱着女儿,劝八王爷避其锋芒,或可试着请求外派。八王爷深以为然,当天就去伴书殿寻仲封山。 仲封山代理朝政,现正批阅奏章。八王爷进殿时,他弯着腰写写划划,状态和书法比试那会并无二致。 兄弟俩沉默良久,还是八王爷率先打破沉静:“三王兄,你身后就是椅子,何不坐着批阅?” “王弟你不懂,这样很好。” “哪里好了?”八王爷迷惑,“腰一直弯着,多难为自己?” “现在还不到坐着的时候。”仲封山放下笔,直视八王爷,“势力不稳,则王座不稳。” 八王爷明白对方的暗示,退后一步:“三王兄,王族子弟当有建树,王弟请求外派,为伯仲国镇守一方。” 仲封山望向低头下跪的八王弟,心思几转,将计就计:“善!” 八王府,晚膳。 程浸涩难以置信:“太子放你走的条件是,打败万俟邶?” 八王爷长叹,点头。 ~~~~~~~~~~ 京城门口。 仲封山亲自来送,两兄弟难得说几句体己话。八王弟为人宽厚,和自己没有大矛盾,仲封山也不想做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