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又道:“过些时日,本宫欲在宫中举行赏菊宴,届时会邀请各世家公子贵女前来。郡主也莫要错过了这热闹。”</p>
周若芙微微低头,语气恭顺地说道:“臣女荣幸之至。”</p>
此时,皇上阿欠连连,神色略显疲惫。周若芙见状,赶忙叩拜离场。</p>
刚走到殿外,户部尚书大人周岳崇便叫住了周若芙。只见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这虚假的眼泪在周若芙眼中不过是惺惺作态。</p>
周若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心中暗想:“哎呀,我这个戏精一样的父亲,向来就是虚伪至极的伪君子。”但面上却装作恭敬的样子,微微屈膝行礼,说道:“也请父亲向姨娘和弟弟问好,周家也算后继有人,恭喜爹爹了。”</p>
周岳崇强忍着怒意说:“你这孩子,还是如此不懂尊卑,什么姨娘,那是爹爹明媒正娶的继室!”</p>
“哦!爹爹,是芙儿唐突了,可是芙儿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我阿娘还在,爹爹为何要娶继室?”周若芙一脸的天真烂漫,语气平静地问道。</p>
“哼!孺子不可教也,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啊!”说罢,负气拂袖而去。</p>
永安侯府内,侯府主母胡心荷神色阴翳,宛如暴风雨前暗沉的天空,满心愤懑地指挥着仆人收拾蒋氏曾经住过的同心院。</p>
这是永安侯强交代下来的差事,周岳崇看到了周若芙的价值,为了让周若芙回家,他竟全然不顾胡心荷的感受,如此不留情面地逼迫她。</p>
胡心荷紧咬银牙,心中的怒火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手中的帕子被攥得几近变形,关节处因用力而泛出骇人的苍白。</p>
想当年,她也曾心怀少女的旖旎情思,对爱情满怀憧憬,少年时,与永安侯的甜蜜仿佛还在昨日,那时的她恰似娇艳绽放的花朵,满心满眼都是年少时的情郎。然而,岁月无情,时光如刀,曾经的少年慕艾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被消磨得点滴不剩。</p>
如今这硕大的永安侯府,看似宏伟巍峨、金碧辉煌,实则犹如一座华美的空城,内里早已中空。</p>
嫁入永安侯府的这八年来,她如履薄冰地主持中馈,其中的艰辛犹如攀爬陡峭的悬崖,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困苦。</p>
娘家给予的丰厚钱财和嫁妆,以及当初与镇北将军和离时带出的财物,都投进了侯府这个无底洞,几乎全部耗尽了,却也仅仅是勉强维持着侯府这看似风光无限的表象。</p>
那个令她切齿痛恨的小贱人周若芙,如今竟要被迎回府中,她心中的恨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怒海,恨不能将一切都吞噬。</p>
然而,她却也只能无奈地强压下怒火,如戴着沉重面具般拿出主母的端方大气,挺直了脊梁。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哪怕前方是荆棘丛生,哪怕跪着,她也要咬牙坚持,优雅漂亮地走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