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串场河畔小周庄

串场河畔小周庄 盛夏时节，地处苏中地区，串场河畔的一个小村庄，庄上有三十多户人家，由于这里的人家都是周姓，这个村庄就叫小周庄。 苏中地区位于江淮之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的人家除了手艺人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靠种田为生。很少有外出做工，或者是在外面工作的。 小周庄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按照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时候的行政建制，当时叫生产大队，现在叫村，上面还有民公社和县、地区。小周庄所在的大队就叫周庄大队，隶属于当时的桃园人民公社，公社上面就是现在的如城市，那个时候就叫如城县。 桃园人民公社就是现在的桃园镇，跟如城县几乎在一个经度线上，而且还都依傍在贯穿苏中和苏北地区的串场河，小周庄在串场河西侧，与桃园镇隔河相望。 小周庄其实就是一个自然村庄，始于解放前，据说早在抗日战争前就有小周庄存在了。当年，村庄上的几十户人家都是茅草盖的土坯墙，几十家的房屋也都是当时各家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然砌成的，一点章法和规律也没有。 小周庄的二百多户人家房屋包括地基占地大概有二百多亩，由西向东围绕小周庄有一条大湾河，大湾河比较宽，最宽处能有五十多米，长年流水不断，是庄上的人家取水的唯一来源。 大湾河靠近小周庄取水码头的地方有一大片浅滩，从河边一直延伸到将近河的一半，浅滩比较浅，差不多一米左右深，没人下水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水里面的水草河自由游玩的小鱼。 夏天的时候，特别是学校放暑假期间，这个浅滩就是庄上那些放了假的学生们的游乐场所。除了上午各家大人会要求孩子们做一些家务活，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庄上差不多大的几十个孩子，都会在这个浅滩上耍水。这些孩子有男有女，最小的也就五六岁，最大的能有十五六岁，不过，那些比较小的一般都是有其他稍大一些的孩子带着的。 在浅滩上耍水的孩子当中，男孩子基本上都是光着身子的，而女孩子身上基本都要留一条裤衩。 正是这个浅滩的存在，小周庄出来的孩子，没有一个不会游泳的，周闯就是其中之一。 周闯家是小周庄上条件比较好的人家。早在解放前，他祖父就是当地方圆几十里有名的企业家了，他家有一个油坊，就是用大豆和菜籽压榨加工食用油的作坊。解放后，他家的那个油坊虽然被政府没收了，政府把那个油坊改成了一个日用品综合厂，考虑到周闯爷爷是一个比较有经验的经营管理的行家，就让周闯爷爷做了这日用品综合厂的厂长。 周闯父亲叫周国庆，是刚解放那年出生的。他家的条件比较好，有条件读书，他父亲从小离家读书以后，就没有回来过。 当初他爷爷就弟兄一人，不像其他人家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到周闯父亲这一辈，又只是独苗一根，而且，周闯父亲的母亲，也就是周闯的奶奶，在周闯父亲几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留下周闯父亲和他爷爷父子俩相依为命。周闯父亲离家读书后，家里也就剩下他爷爷一个人了。 周闯的父亲在外面读书也就读完了高中，不过，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能有一个高中毕业已经是非常稀少的了。所以，周闯父亲毕业以后就直接在当时的人民公社工作了。只是星期天才能回家一趟，看看周闯的爷爷。当然了，他父亲这样一个从小就是家里的独苗，后来又出去读书，再后来又留在公社工作的人，回到家也不会帮周闯爷爷做什么的，回到家的那一天基本上都是玩玩，主要就是到小周庄前面的大湾河边去钓鱼。 他父亲十八岁那年，周闯父亲的姨娘来周闯家跟他爷爷说，把姨娘家的跟周闯父亲同年的侄女介绍给周闯父亲。在周闯老家这个地方，都把妈妈的姐妹称为姨娘。 隔了一年，周闯的父亲跟他母亲就圆房了。那年，他父亲和母亲都才十八虚岁。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婚后周闯父亲跟母亲一连生了两个女孩。这把周闯爷爷给气得没了脾气，整天唉声叹气的，做什么都没劲。周闯父亲也不像刚刚结婚那几年那样经常回家了，有的时候能一个月才回家一趟。家里就一个老爷爷，周闯妈妈和两个丫头。 那个年代的农村人家都希望能生男孩，可周闯家一连生了两个丫头，他爷爷和他父亲也没把这两个丫头太当回事，在她们的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两个丫头分别叫大凤和二凤。 庄上不少人都说周闯家就没有儿子的运，甚至有人劝周闯妈妈请庄上生儿子家的男人帮个忙，这样事情，当时庄上就有人家做过的，而且还真的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当然了，也有人家儿子不行，老子亲自出马的，可在周闯爷爷看来，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当公公的是做不出来的。 就连周闯爷爷也有点相信了，本来他也想请一个生儿子的男人来家帮忙的，可儿子好长时间不回来了，自己一个当公公的，这样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跟儿媳妇说呢？ 他就一个人悄悄的请庄上的一个算命的先生帮他家算算，什么时候才能生男孩。 算命先生跟他爷爷说，男孩子肯定会有的，只是需要“改式”一下。于是，周闯爷爷花了两块钱请算命先生帮忙画了一张“符”，按照算命先生的说法，回家后悄悄的贴在了周闯妈妈的床下面。然后请人带信给周闯的父亲，让他抽空多回来几次。 周闯父亲回来的时候，他爷爷悄悄的跟周闯父亲说，我已经请先生算过了，二凤后面就是男孩子了，你要多回来几次。要不自己这个家就要在周闯这里断根了。 本来周闯父亲是不相信迷信的，可自己结婚以后一连生了两个丫头，打心里就觉得太对不起自己的老父亲了，不管算命的先生说的灵不灵，就当是给老人家一些安慰，自己也要多回来几次，让老人家安心。 也许是算命先生的那张符在周闯父亲心理上产生了作用了，每当想起床下面有那张符，他就信心十足。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知道是算命先生的那张“符”起了作用，还是周闯父亲生丫头的“种”都用完了，隔了一年，也就在二凤后面，周闯妈妈还真的生了一个男孩，当时在庄上也叫生了个“大小伙”，周闯爷爷激动的说，是这个男孩突出女孩的重围硬闯进他家的，于是就取名周闯吧，小名就叫小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