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云舒直直地凝着她，忽而道：“方逾。”</p>
“怎么？”</p>
谈云舒眼睑低了下，说：“不是还好，是很疼。”</p>
第52章 </p>
谈云舒说完, 又掀起眼去看方逾。</p>
方逾的这双眼睛依旧透亮清澈，大抵是容貌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所以透露出来的感觉比六年前看上去更稳重了些, 像一湾藏于森林的深不见底的湖泊。</p>
“晚了。”方逾的回应轻声落下, 在这并不拥挤的空间里却像是有回音。</p>
她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一双乌眸深邃, 波澜无惊，并不锐利的目光却仿佛要将谈云舒的灵魂刺穿。</p>
这两个字是说给谈云舒听的, 但又不全是。</p>
方逾此刻的心情突然烦乱，她知道谈云舒表达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她却跟读书时做阅读理解那样，于是又垂下眼睫给这支药拧着盖子，“或许你现在感受到的疼，不过是药物带给你的错觉, 伤口本身是没有那么疼的。”</p>
已经给谈云舒上好了全部的药, 现在谈云舒的上半张脸上都是几近透明的凝胶, 红色的紫色的大块小块，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渗人，只是她的表情有些凝滞, 看上去并不吓人。</p>
她听完方逾的话, 只觉得嗓间艰涩。</p>
“但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伤口本来就不疼？”</p>
“谈云舒。”方逾难免失笑的模样，“是你自己说的‘还好’，这才过去了两分钟，你就不记得了吗？”</p>
“我是死要面子。”</p>
“那活受罪也很正常。”</p>
方逾说完看了眼腕表,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快到五点四十了。</p>
她今天跟谈云舒竟然待在一起这么久, 久到她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愣了下, 她把药和棉签都放进了袋子里，将话题给转了回去，不再偏离轨道。</p>
她说：“这药你之后自己涂，记得遵循医嘱，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p>
“我送你。”</p>
“不用了。”方逾把自己的面具给拿到手里，这次她没有忘记，“我自己回去就行，不劳烦谈总了。”</p>
谈总……</p>
谈云舒咀嚼着这个称呼，唇角苦涩地牵了下：“不是劳烦，方逾。”</p>
方逾看了眼她的猫咪面具，嘴唇再次动了动，问：“这个面具需要我一并帮谈总丢掉吗？这边路上有个垃圾桶。”</p>
她也是不太敢戴狐狸面具了，尽管她的脸没有谈云舒那么娇贵。</p>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p>
“行。”</p>
“还有……”谈云舒望着她，紧接着道，“今天的事谢谢你。”</p>
“如果韵姐今天也因为戴面具而过敏，我也会这样帮她的。”</p>
“……嗯我知道。”</p>
一个呼吸过后，方逾再次从车上下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