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这边条件简陋,虽然院子里的水龙头没有冻上,但也没办法烧热水 还好宋青还揣了一块手帕,打湿后给安安擦了擦她那脏兮兮的小手,现在天暗了那水又冰,安安被冻得不停的缩回去。 宋青好笑的一次次拉过她的手,“谁让你刚刚摸那些东西的,看你这手,多埋汰。” 擦完后安安就笑着跑进去,宋青接着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最后也没有把水龙头关紧,让它一直有水滴下来,防止冻上。 陆阳从刚刚安安被冰得不停乱动时就已经皱紧了眉头,现在又看见宋青的双手都变得发红,他的声音有些发沉。 “你们明天在招待所就行,我自己过来。” 嗯?嫌弃她们娘俩碍事? 看见宋青皱起的眉头,陆阳赶紧补充“这里太冷了,你们都没有热水洗手。” 他说完就转开视线不再看宋青的手。 宋青不理他,擦干手就往堂屋走。 这边的家具少,他们只能把唯一的那张桌子移到炕边,把饭菜都摆在上面。 安安举着手站在地上,炕太高她爬不上去。 宋青进来后就直接打开饭盒,没有注意到安安,陆阳看见了一只手便把她抱上了炕。 今晚的菜是尖椒炒干豆腐,还有一道地三鲜,再加上中午剩的红烧肉还挺丰盛的, 只是那红烧肉虽然化了冻,但是现在隐隐又有冻上的迹象。 陆阳赶紧拿筷子挑了一半的米饭到红烧肉里,接着再把一半的红烧肉挑到那剩一半饭盒里,拌了拌,热气腾腾的米粒裹着红烧肉,一下子激发了红烧肉的味道。 安安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眼睛一下子就变亮了,陆阳瞟到,嘴角慢慢带了笑。 他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小狗,那时候粮食不多人都吃不饱,那小狗饿的皮包骨, 有一次他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分了一半的饭给小狗,小狗就偷偷用湿亮的眼睛看他。 他把那两份装着红烧肉的饭盒放到了他们母女俩眼前,宋青看了他一眼,从饭盒里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那边。 安安看见了思索了一会儿,把饭盒推给陆阳。 “爸爸吃。” 陆阳颇有些受宠若惊,宋青给他夹菜已经让他不可思议了,而安安自从昨天看见他们俩吵了一架,就没再叫他爸爸,现在不仅叫他爸爸还关心他。 “我吃这个就好了,你吃。” 整顿饭吃完陆阳的嘴角就没下去过,宋青把她的饭吃光了,安安还剩一点,陆阳照旧把她的剩饭解决。 “现在还早,我们再收拾一会,安安你就坐在炕上玩,不能下去,地上有虫。” 宋青把饭盒收拾起来,打算带回招待所用热水洗,陆阳接着把屋子里还没扫完的地扫完。 “明早我就去附近的洋河村问问有没有师傅会砌炕,再上屋顶检查一下瓦片。” “咱们一起去吧,顺便找师傅打家具,也不知道咱们这些木头能不能用上。” 屋里的这些木头没有被雨淋过,放了这么多年还是很坚硬,估计也是好木头。 陆阳点点头抬脚走向院子,宋青撇了撇嘴,刚刚还说让她们母女俩明天不用过来,现在自己又忘了。 虽然宋青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做,那会显得自己对家里没有奉献,也就没有底气。 就像她也希望这辈子不要那么辛苦,但刚醒来没多久一瞅准时机还是先把工作解决掉,工资也是她底气的一部分。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在心里轻嗤,果然男人都是说的好听。 其实陆阳已经改变主意了,他明天就拿一个炉子过来烧水,他也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跟妻子和女儿待在一起。 陆阳还借了一个手电筒来探照那些大缸,最终发现八口大缸有两口是坏的,那两个小缸都是好的。 已经挺晚了,陆阳把她们母女俩送回招待所。 安安趴在陆阳怀里,原本还不时跟宋青说两句话,后面就迷迷糊糊的睡起来。 小小的人窝在陆阳的肩头,软软的,他都不敢用劲怕把她弄醒。 她的头靠着,手还搭在陆阳的肩膀上,路上传来一阵声音吵到她,不满的哼哼两声跟头小猪一样拱得更深,小手还乱拍。 陆阳的脸被拍到,脸上的笑反而更大了。 宋青知道安安睡了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的走在路上,手电筒的光小心的照耀着前面。 陆阳的心就像泡在温水里一样不停晃荡着,让他舒服的想长叹一声。 他昨晚躺在宿舍的床上还在想着他们以后要怎么办,他想过两年直接转业到安城,但又怕宋青不愿意。 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内心也沉沉闷闷的有些上不来气,他舍不得她们,但又一丝办法都没有。 可不过短短一天,他又什么都得到了。 真好。 再长的路花点时间都走完了,招待所房间内陆阳把安安放到炕上,又转身去灶炉房端来烧着的炭火放进炕洞里, 他还去夹了块燃烧的煤块放进火炉里,炉上坐着一壶热水。 他现在浑身充满干劲,还得回去找人打听洋河村哪里有泥匠,让她们母女俩休息他就赶紧离。 “我回宿舍了你们赶紧休息,关好门。” 他说完就走,宋青还有些话要说,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