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办法再苛求对方。</p>
见太宰治似乎并不想再多说什么，那双露在绷带外的眼睛眨了眨，末了他低声道：</p>
“首领，我在阴影里待得太久了。就算去到影子面，迟早有一天，那些与我粘连的恶意也会通过重新模糊的世界壁渗透到光明的角落，到那时世界依旧会面临崩溃。”</p>
“所以将两个世界的恶意全部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再由zero处理掉，是最好的选择。”</p>
“这是最优解。”</p>
在近乎叹息的轻柔嗓音中，黑发的首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不见从前的复杂。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注视着‘神’重新半跪在他的身前。</p>
而后看着对方说出了类似终幕时才会搬上台面的话：</p>
“就让我连同您沉湎的那份悲剧一起带走，也还请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也不要再来阻止我了。”</p>
明白那个他们指的是谁，太宰治沉默半晌，只问了最后一句：</p>
“你还记得自己和柏图斯的关系吗？”</p>
“当然。”对此，神明微笑着回答，“我当然记得。”</p>
他当然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p>
“我是他自愿被遗留在阴影里的过去。”</p>
是将名字、存在、羁绊、血与骨骼——</p>
将这一切剥离给新生的【未来】，独独留下一遍遍重置前的记忆和情感，用这些来刺激自己前行的【过去】。</p>
而正所谓最优解——也即是用这份未来杀死过去。因为起始与终结无法同留，未来与旧日不可并存。</p>
正如漫长的演进史中，人类舍弃尾骨，游鱼卸下甲胄。成长的疼痛想要被甩在身后，旁人无法替代，只得靠自己撕下。</p>
哪怕鲜血淋漓。</p>
在那只瘦削的手背上落下不带任何暧昧的吻，纯白的人影便陷进风中，仿佛最后一片落入世间的雪。</p>
“即便酒只是最后一个承载因果的基底，柏图斯也要用柏图斯画上句号。因此这是我最后也是仅此一次的请求，首领。”</p>
“在黎明之后，替我好好爱着这世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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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琴酒道过晚安后，柏图斯就转身投入了梦乡。</p>
不过梦境的主题还是琴酒。</p>
他在梦里似乎见到琴酒一路将那伙诱拐犯引了出去，而后一个一个杀死。银发少年手起刀落毫不犹豫，无双暗杀一脉相承，主打一个‘只要看到我的人都死了，那就暗杀成功’，最后拿着他给的打火机一把火烧掉了尸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