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查到,那个小安公公,确实和明修仪走动比较频繁。 明修仪怀孕期间,皇上把他调到了明修仪身边保护。” 上首,萧承撑着头坐在书桌后方,声音满是冰冷和沉肃, “他进宫前的身份查了吗?” “查了,父母是李家村的农户,早亡,他走投无路才进宫谋生活。” 属下跪在地上回禀道。 萧承眼神明明灭灭,又回忆起那天看到的画面。 女子看向上方的眼里满是担忧,她到底在担心父皇,还是那个……小安公公。 旁边的幕僚皱紧眉头,不明白殿下为何调查一个后妃,他适时开口道: “殿下,春猎之事,切记扫除后患!” 萧承脸上一片肃然,点点头低声道: “先生放心,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并不求一次就成事。” 幕僚欣慰的点点头,对自己选的主上很是满意,忍不住感叹, “当初是您领兵有方,身先士卒攻入盛京城,那个位子本就该是您的……” 萧承往后一靠,冷笑出声, “如果不是老头子儿子少,本殿只怕早就被他削了兵权打压到泥里了。” 幕僚摇摇头也不再说了,只是提醒道, “皇上已经为您赐婚,草民觉得这是个拉拢夏尚书的好机会。 今上年岁已高,殿下也该早早为子嗣做打算了。” 听他这话,萧承也深感赞同。 为了大业,他深夜不止一次劝服自己,婚姻都是暂时的,只要得到那个位置,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拥有的呢? 每每想到这里,女子的身影总是深刻的浮现在脑海中,让他直觉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代入她。 那样的女子,就应该高高在上,不受任何委屈,一辈子荣华富贵,安康无忧才对。 回过神来,他对贤妃的擅作主张依然颇为恼怒。 但如今已成定局,她又是自己母妃,萧承也不好真的去责怪她,只淡声说道: “既已赐婚,本殿自不会反悔。” 六月初八,良辰吉日,新宣朝承王殿下大婚。 皇帝为示看重,亲自到承王府走了一遭,等婚礼结束才返回宫中。 婚房中,夏长乐身着凤冠霞帔,精致的红盖头遮住了她满脸的羞涩,俨然一副幸福的新嫁娘模样。 可时间过了大半,左等右等也不见新郎官进新房。 夏长乐脸上的羞涩迅速被愤怒取代,厉声询问道: “承王殿下人呢?” 贴身丫鬟深知她的脾性,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出去寻人。 结果只带回来一句,“承王殿下吃醉了酒,已经在前院歇息了。” 夏长乐瞬间暴起,一把挥开这刺眼的红盖头,脸上的表情愤怒到扭曲,尖声喊道: “我长这么大,还未被人如此羞辱过。走,去前院请王爷!” 萧承今日喝了不少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可收效甚微。 正头疼欲裂之际,只听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 “王爷,今日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你就这般把我晾在一处,不怕我去向爹爹告状吗?” 夏长乐愤怒刺耳的声音瞬间传进了屋内,萧承的脸色更是差到了极致。 他猛的拉开门,站在高处冷冷的俯视这个“王妃”,声音冷的毫无一丝感情, “夏氏,安分点,承王妃的尊容你会有,再多的,不要惦记。” 夏长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下意识问道: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承直接冷笑出声, “意思就是,对于一个随随便便在外败坏其他女子名声的女人,本王厌恶至极。”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自阮观南入宫后,这夏长乐逢宴会就得编排她几句。 致使京中女子对这个久不露面的阮将军之女观感不是很好。 还是阮观南在三军犒赏宴上惊艳众人后,这种莫须有的传言才淡了下去。 夏长乐眼神不自在的瞥向别处,心虚不已。 可她也不是傻子,反应过来后更是出离的愤怒,崩溃的大吼出声, “萧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贱人?她不就是长了一张狐狸精似的脸吗,你凭什么因为她这么对待你的新婚妻子?” 连声的质问已经渐渐淹没了夏长乐的理智, “你竟然罔顾人伦惦记父皇的妃嫔,你们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 “放肆!” 萧承一个大步飞身下台阶,狠狠掐住了夏长乐的脖颈,猛的一个收紧。 只见刚刚还叫嚣的人瞬间哑火,脸上满是难受和惊恐。 萧承眼眸猩红一片,凑近她耳边冰冷开口道: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本王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厌恶的丢开她,沉声吩咐道: “王妃身体不适,送她回去,仔细看好了。” 夏长乐倒在地上狼狈的咳个不停,早上出门前还做着成为一国之母的美梦,没想到晚上就被戳了个粉碎。 * 四时花开花落,三年匆匆而逝。 期间,阮观南和夏落凝都升了位分。 如今皇帝膝下已经有了六位皇子,明昭仪的五皇子和纯贵嫔的六皇子,是宫中年龄最小的两个皇嗣。 三年间,哪怕萧鸿中间又选了不少新人,但也再没有任何消息。 而李淮逸,已经完全掌控了司礼监,为阮观南母子撑起了一个庞大的庇冠。 今夜,萧淮逸按时去偏殿看了一眼儿子。 小家伙正打着小呼噜酣然入梦,萧淮逸温柔的给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去了内殿。 他熟练的褪去外裳只剩里衣,这才悄然钻进了温柔乡。 他搂过同样睡颜的女子,薄唇温柔的在她脸上四处游移,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最终徘徊在樱唇处久久不离。 男人吐息带着灼人的温度,烫的阮观南从睡梦中渐渐醒神。 睁开的瞬间,那波光粼粼的水眸中便倒映出了男人那动情的眉眼。 阮观南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娇娇的回应着他。 良久,萧淮逸紧紧把女子圈在怀中抱住,即使已经渴望到极致,但他还是没有进行下一步。 阮观南顿时瞪大了眼,气的她一脚过去,就把男人狠狠的踹出床外。 被踹的男人傻傻的站在殿中,在月光的倒影下竟显得有些可怜。 萧淮逸小心的来到床边,一点一点试着重新爬到了床上,连抱也不敢抱了。 只是紧紧的贴着女子的后背,慢慢挪动着去牵她搁置在胸前的小手。 阮观南深深吐出一口气,猛的一个转身和他对视了个正着,恨恨的开口道: “你到底怎么回事?撩完就跑?再这样就给我滚出朝阳宫!” 她真是恨极了,这么长时间,这个狗男人亲完就拉倒,每次都把她吊的不上不下的。 之前她还体谅他刚接手司礼监,诸事繁忙,可这还没完没了了? 她一把揪着男人的衣领提到跟前,恶狠狠的粗声威胁道: “信不信我让你变成真太监?!” 萧淮逸盯着那双充满怒火的美眸一怔,但只是一瞬,迅速抿紧唇瓣,忍了许久的笑声最后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 阮观南瞬间恼羞成怒,她愤而起身,一步跨坐在男人腰腹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你耍本宫呢?” 看女子真生气了,萧淮逸这才止住笑声。 手臂一伸把人拉低抱在怀中,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女子的秀发,叹了口气才哑声说道: “娇娇儿,你明知,我触碰你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我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一起。” 阮观南抬起头,眉头紧锁,“那你这是为何?” 萧淮逸静静的望进那水眸深处,半晌才轻声说道: “我怕……,你生凌儿那日,我很怕……” 阮观南一怔,没想到竟是这种原因。 她无奈的吐出一口气,趴伏在他颈窝处静默不言。 良久,她才起身,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萧淮逸,深宫险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把我和凌儿护的很好。” 萧淮逸看着她没有说话,又听女子道: “别怕,我和凌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男人手臂一紧,黑眸紧紧的圈住女子的身影,眸底翻涌的情绪深重而又浓厚。 他一个转身,轻柔的将娇人儿安置在身下,他刚一俯身,女子嫩白的胳膊就圈住了他的脖子。 萧淮逸紧紧贴着她,鼻尖轻蹭女子的下巴,低低浅笑出声, “娘娘,凌儿一人未免显得太过孤单,奴才和您努努力,给他添个妹妹。” 眼睛里的戏谑很是明晃晃。 每次他一自称“奴才”,阮观南总是会感到莫名的兴奋。 萧淮逸显然早已发现她这个点,总是在情浓时故意这么作弄她! 阮观南一手抬起男人的下巴,朱唇含住男人的薄唇轻咬吮吸。 柔软的身躯也随即附着上来,紧紧贴住他的身体。 萧淮逸眼眸瞬时暗沉,热烈的回应着女子的情意。 他觉得掌下的肌肤滑的不可思议,鼻端全是她身上传来的馥郁香气,推不开,也不想推开。 他一门心思只想和她共同沉沦,溺在这个美好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