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到他们的桌子旁边,唤了句:“徐医生。” 徐熙年扭头看去,尽管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他还是能认出这是古欣媛。 “古老板。”徐熙年道。 古欣媛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我可以坐吗?” “请。” 她在沈乘风旁边坐下,对面是徐熙年。 “我没想到你真的从萧家离职了,现在是确定要在这里上班了吗?” “是,以后就朝九晚五,偶尔加班。”徐熙年笑笑,“挺好的,古老板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古欣媛道:“没事,只是刚好到这里,听说你在这家医院就过来打个招呼。” “徐医生,如果你想来我这里任职,我还是随时欢迎的。” “谢谢。”徐熙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沈乘风习惯饭后去打一杯果汁、汤或者茶,他用托盘端了三杯热茶来,将其中一杯罗汉果茶放到了古欣媛面前,“您请,我们医院自己熬的养生茶。” “谢谢。”古欣媛朝沈乘风看了一眼,目光驻足了片刻。 古欣媛把茶喝了三分之一,笑道:“味道不错。” “徐医生,如果以后你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你有雷助理的电话。” 古欣媛起身,“我先走了,打扰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沈乘风问道:“那是谁呀,一看就是有钱人,富婆。” “古欣媛,听过吗?名下资产无数,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徐熙年道。 “你这可以呀,富婆都找上门来了,求着你去呢。”沈乘风打趣。 徐熙年道:“你去吧,我这以后只打算踏踏实实上班,拿点死工资就满足了。” 两人回了办公室。 徐熙年刚到办公室,看见一束花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徐熙年盯着花,左右看了看。 医助可丽笑着朝徐熙年看来,“徐医生别看了,是病人送的,托护士拿过来的,你看看,卡片上还留了电话号码呢。” 徐熙年捡起花上的卡片,上面除了一句夸他的话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徐熙年把花举起来,“可丽,你喜欢吗,送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可丽把花接了过去,直接把花从花束里抽出来,“正好办公室的花瓶空了,把这些玫瑰都插进去补上。” 桌上没了花,徐熙年才安心坐下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办公室门外探头进来,“徐医生,晚上一起吃饭,聚餐。” “好。” 男人笑道:“下班叫你。” 徐熙年才来没多久,餐都聚了好多回了,看来大家平时都喜欢聚在一起吃饭。 平时工作压力大,下班后大家就比较放得开。 今天沈乘风那边加班,徐熙年下班就跟着聚餐的人群一起走了。 唐家名也是全科门诊的一名医生,资历比徐熙年老,三十多岁的年纪,为人热络。 徐熙年坐在唐家名的副驾驶上,后排还有两个女同事,他们要一起前往聚餐地点。 唐家名道:“晚上我叫代驾先送徐医生回家,你们两位呢,要一起吗?” 后排的一个女同事道:“我老公来接。” 另一个道:“我喝不了酒今天,能自己回去,老唐你负责送徐医生就好了。” 徐熙年听他们说话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不能少喝,大家平时在工作上都是互帮互助,私底下一起吃饭必定是少不了,临阵逃脱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徐熙年道:“先谢谢唐医生了,如果可以,到时候我自己打个车回去,不麻烦你跑一趟。” “麻烦什么呀,顺路。”唐家名道,“徐医生我们还不知道你,几杯就醉了,哪能轮得到你打车,送一送没事。” 今天聚餐的这几个人都是明天或者连着后天一起休息的,所以他们要喝酒。 今天不知道是谁请客,居然定了很有名的一家烤全羊店,加上酒水和其他一些知名菜品,人均消费已经上千。 徐熙年坐在人群中,他不排斥这种有说有笑的聚餐模式,尤其是大家有很多共同话题。 可丽又惯常开始开徐熙年的玩笑,“今天又有患者给咱们徐医生送花了,搞不好是个美女呢,人家直接留了电话号码,你们猜怎么着?” “徐医生转手就把花扔给了我,我把它插在咱们的花瓶里了,有徐医生在,咱们办公室天天都不缺新鲜的花儿看。” 徐熙年笑着喝了一杯,听他们东拉西扯。 唐家名就坐在徐熙年旁边,他端起酒杯和徐熙年碰了一下,“你人缘好,才来多久,又是收花又是收锦旗的。” “唐医生过奖了。”徐熙年跟他客气了一番。 吃了半场下来,徐熙年晕了,起身去洗手间想缓缓,清醒清醒,这顿饭还没结束呢。 徐熙年在洗手台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了几个重影,感觉眼皮有点沉重。 前几天忙,没休息好,这会儿感觉那股疲惫劲儿全上来了,想倒头就睡。 徐熙年转身从台阶上下来,眼前晃过一个人影,那张脸让他惊了一下。 徐熙年感到震惊,但那人却是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徐熙年在这里。 徐熙年再往前走时连出去的路都没走对。 徐熙年手腕被人拉住,身旁传来声音:“那边是无障碍洗手间。” 听到声音,徐熙年才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他抬眼看来,“萧先生。” 萧泽彦应了一声“嗯”。 徐熙年连退回来的步子都是歪的,脸有些被酒意熏染过的红,眼中满满都是醉意。 他望向萧泽彦时就像隔着一层纱看过来,朦朦胧胧的。 萧泽彦扶了他的胳膊一把,眉头微蹙,“徐医生现在这么喜欢喝酒?” “跟同事聚餐。”徐熙年笑笑。 徐熙年身子摇摇欲坠,一晃动,萧泽彦就把人扶得更稳妥,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 “还要回去喝?”萧泽彦沉声问。 “饭局还没散。”徐熙年说着就换了条路往外走,他甚至不太清楚有没有走对,记忆中好像是这个方向。 萧泽彦改为搀着他的胳膊。 还没走两步,徐熙年突然感觉胃里难受,他推开萧泽彦迅速返回洗手间吐了一通。 独自在洗手间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舒服一些。 当他出来时,发现萧泽彦还等在门外。 “萧先生……” 徐熙年不知道说什么。 “你家住哪儿?” 萧泽彦定定地看着徐熙年。 十分钟后,徐熙年被塞进了一辆黑色豪车。 萧泽彦开车,他在副驾驶。 徐熙年的头靠在座椅上,萧泽彦帮他把椅子调到了一个舒适的倾斜角度,让他往后靠得更自在。 徐熙年闭着眼睛,醉意上来,什么也管不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车子驶进小区,徐熙年报家庭住址的时候连门牌号都报出来了,萧泽彦听了一遍就完全记住。 此刻的徐熙年已经睡了过去,连被人带下车时都没有醒来。 萧泽彦在徐熙年的外衣口袋里没有摸到钥匙,皱了皱眉道:“徐熙年,你不是说钥匙在包里吗?” 徐熙年迷迷糊糊道:“是啊,在包里,你再找找。” 萧泽彦挨个去摸徐熙年身上的兜,终于在卫衣的一个迷你小口袋里把钥匙摸了出来。 “藏得真严实。”萧泽彦拿钥匙开了门。 屋子是简单的一室一厅,空间不大,但房间的摆设看着较为舒心。 萧泽彦不熟悉屋里的灯光,直接按亮了最晃眼的那一盏大灯,晃得徐熙年眉头都皱了一下。 他靠着萧泽彦,睁开眼看了看灯光,酒劲和瞌睡劲清醒了一点儿,脑子立马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手胡乱拽住萧泽彦的衣领道:“家属礼……” 萧泽彦任由他扯住衣领,扯歪了领口,他伸手扶了徐熙年的后腰,“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