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春摇摇头,她哪敢说啊。 当初在游船上,萧泽彦看她那一眼她都不敢当场看回去,别说唐部长了,就是唐部长的上级、上上级对萧泽彦都礼敬有加,他可不止是一个只会赚钱的商人。 夫妻俩坐在客厅盯着电视,一点剧情没看进去。 徐熙年开门进来时,两人都装作一副自然的模样,看不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徐熙年说了句去洗澡了,就抱着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剩下的一点点酒劲儿让他还有困意,他想早点睡。 浴室里,流水冲淡了一些酒气,他脑子里莫名回荡起萧泽彦喊的那几句“徐熙年”。 被萧泽彦连名带姓地叫,徐熙年有一种被突然点名的慌乱感。 徐熙年就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有点不正常。 经过了长达几十个小时的判断,徐熙年确定,他的神经元释放了一种神经递质多巴胺。它在徐熙年的大脑中起到了奖赏和愉悦的作用。 当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多巴胺的分泌会增加,使人感到兴奋和愉悦。这种多巴胺的释放会引发一种强烈的欲望和渴望,使本人更加迷恋对方。 徐熙年麻木地穿上衣服,胡乱吹好了头发就回了房间,把门牢牢地关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有送货员抱着个大箱子来敲徐家的门。 徐忠建开的门,“找谁?” 送货员道:“你家的东西,签收一下。” 徐忠建以为是老婆买的快递,当即就把字签了,从前收快递是不用签字的,今天这个倒是有点隆重。 徐忠建双手接过箱子,分量还很沉。 “柳永春,你的快递到了。” 柳永春洗了个脸从浴室出来,神情有些疑惑,“我没买东西。”她对着徐熙年的卧室喊了一声,“儿子,你的快递。” 徐熙年出来拆封,还没拆,他就看见纸箱上印着萧泽彦他们公司的logo “这是公司给家属的礼品。”徐熙年道,“是给你们的。” “你们还发这种礼品?”徐忠建显得有些好奇,“以前没见你往家里拿。” “我懒得拿。”徐熙年道。 他已经把纸箱拆开了,里面是两个礼盒,其中一个上面印着茶具的图案,徐熙年顺手把这个盒子递给徐忠建,“你的。” 另一个盒子自然而然就是母亲的了。 萧家每年都会给有资历的员工送礼,包括给员工家属的慰问礼,徐熙年这也是第一次拿。 两人各自拆自己手里的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徐忠建揉了揉眼睛,担心是自己眼睛花看错了,他仔细把茶壶捧了出来,看见茶壶底座写着石品竑的名字。 这是一整套石品竑九头咏梅茶具,价值他不敢想。 徐忠建战战兢兢地把茶壶放回盒子里,“儿……子,你确定这只是慰问品?” 徐熙年不玩茶具,没有徐忠建那么懂行,他扫了一眼道:“应该是吧,你有的其他员工家属也有,没什么奇怪的。” 徐忠建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当父子俩往柳永春那个礼盒里看去时,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徐忠建颤颤巍巍地指着里面的一套首饰,“这也是普通礼品?你确定?” 徐熙年不了解茶具,但对珠宝稍微有一定的认知,柳永春那个盒子里工工整整地摆着一个翡翠手镯还搭配了一对双环翡翠耳坠。 徐熙年凑近仔细看,都是阳绿,如果这不是假货的话,那么它的价值可以上深海市的高级拍卖场。 萧泽彦不可能送他假货,徐熙年知道。 柳永春把盒子原封不动地盖回去,盯着徐熙年道:“萧泽彦送的?” 徐熙年顿了一下,点点头,“是,他就是我老板。” 柳永春瞬间明了,“那你说,这礼该不该收?” 徐熙年拿出手机,“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柳永春给徐忠建使了个眼色两人纷纷回了自己屋,直接把门关上。 徐熙年拨通的邹管家的电话。 “邹叔,这次的家属礼这么贵重?” 邹管家道:“是,不过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像文阿姨家先生是直接送的黄金首饰,他们都很喜欢,你的那份听说是何助理亲自挑的。” 徐熙年愣了一下,“邹叔,我的这份太贵重了……” “很贵重吗?”邹管家疑惑,“我也不知道你的那份是什么,何助理挑好就直接给你带去明昭市了,是她亲自送过来的吗,不如你问问她。” “问不到,她托人送来的,这会儿她和先生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 邹管家呵呵笑了声,“那你就收着呗,先生看重你才专门给你挑的,旁人都没这待遇,不就是一个礼品,叫你家人收着,不要白不要,他萧家又不缺这点,再贵重能有多贵重,总不至于百万千万吧。” 邹管家一通说,把徐熙年都说愣了。 他想起刚才看过的翡翠成色,上百万那是肯定的了,连邹管家都没有准确预估它的价值。 徐熙年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跳了出来。 萧泽彦这是要拿钱砸死他。 一边动之以情,一边利诱,谁受得了。 “邹叔,我还是问何助理吧,谢谢邹叔了。” “好,那挂了,我要去忙了。”邹管家先挂了电话,心里还在琢磨着徐熙年那份礼品到底有多贵重。 总不能真的上百万上千万吧? 邹管家算是了解徐熙年的,如果不是达到一个离谱的金额,他也不至于专门打电话来问一遍,往年徐医生都懒得过问这件事,有没有慰问礼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邹管家仔细一琢磨,按照徐医生的性子来看,那礼品的价值可能真的有点大。 礼品贵重,又是何助理亲自挑的,邹管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当下立即把徐医生重新定位。 老板不止是看重他,应该是看上他了。 徐熙年算了算萧泽彦的飞行时间,现在肯定是联系不上他和何助理的。 他选择给何助理留言:何助理,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徐熙年发完信息,人在原地愣了很久。 他把两个礼盒放到了家里的储物柜里,准备找机会送回去,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直接走普通物流,万一丢了会很麻烦。 他当即在网络上查询了石品竑九头咏梅茶具的价格,那一长串数字吓得徐熙年的手机都差点脱手。 这套茶具近十年都被存于某银行保险库中,完整如新,是石品竑此生的得意之作,并不比那套翡翠便宜。 徐熙年此刻觉得那套翡翠的价格也被他低估了,价值还能往上。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走物流的问题了,他必须把这两样东西送去某机构保险库存放,这是绝对不能放家里的,他们小区的安保还没到能放这种东西的程度。 何助理没回信息。 徐熙年把父母叫了出来,很郑重地道:“妈,找你认识的朋友,把这两样东西转移进保险库。” 柳永春道:“你的意思是这就收下了?” 柳永春摊摊手,“行吧,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但是儿子,有句话我必须得说,他们萧家,我可不敢攀附,也不敢得罪,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徐熙年道:“妈,我不是要收下,存好后我会把取货权交给萧泽彦。” 柳永春已经无所谓了,“都行,反正我也做不了主,你放心,我会给你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