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试探出来的结果,对徐戈他们参考价值只有一个。
就是他们没有办法看透易谨。
反而是徐戈他们,在打牌时所暴露出来的性子,被易谨看了个透。
徐言时在心里微叹,他们根本不知道易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她十四岁游学,走遍大江南北,十六岁便在易家军建功立业,二十五岁挂帅亲征,除了沙门府,以前的仗,她未有败绩。
徐戈虽然常在官场,但仍旧稚嫩。
易谨的心思岂能是他能说看透就看透的。
“你看出来了?”易谨没什么情绪,声音浅淡。
徐言时轻轻点头。
易谨闭上眼睛,靠着车座的靠背,“他们对你很好,作为家人,应当如此。”
至于试探和冒犯,易谨没什么感觉。
徐言时没忍住,似有若无的视线又撇上她的脸。
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擦,玉扳指蹭到肉。
他的喉结滚动,最后也没做出什么。
“要不您睡一会儿,您看上去很累。”
从徐家到学校还有很长一段路,易谨便应声,“到了叫我。”
“好。”
她说睡就睡,闭着眼眸很快就陷入浅眠。
易谨的头侧到靠近窗户的那一边,外面倒放的光影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反复如此。
她下颌的线条很流畅,顺到耳朵,耳垂薄的很,挂着浅浅的粉。
徐言时的视线仿佛黏在上面了一样,怎么都看不够。
好想碰碰她脸上的光……
徐言时的手放在皮质的车座上,强忍着自己的内心不知道是什么作祟的欲望。
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失律的跳动让徐言时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脱离掌控。
一声轻啧。
“书生。”
徐言时回过神,连忙将视线从易谨的脸上挪开。
“怎,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心里也发虚。
对方猛然的贴近,凑近的脸瞬间放大,惊的徐言时猛然后背贴在靠背上,瞪大了凤眸,看着她。
“看我的视线不要那么烈。”易谨瞧他一副自己要被人欺凌的模样,舌头被牙齿轻咬。
她寻思,自己也没对他怎么样。
清隽的面容趁人不备,爬上浅浅的绯红,他浑身上下都发热,有些狼狈的往靠窗户的那一边坐了坐,仿佛怕易谨对他做什么不轨的事情一般。
“我没有……”他小声说。
见状,易谨轻笑,懒洋洋的将身体回位,闭上眼睛。
车厢静谧良久。
正当徐言时的心准备放下的时候,旁边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
那只小袋鼠,又不停的在跳跳跳,越跳越快,刺激着肾上腺素,他头皮发麻,整个身体都传过一股酥麻,直麻到他的心里,让他浑身都发软发烫。
徐言时紧紧的闭着唇,愈发不敢再多看易谨一眼,紧贴着车门,一步也没有再朝易谨多靠近。
后头的路二人相安无事的沉默到了最后。
等车的速度降下来,徐言时抬起头,看向窗外。
奉城大学近在咫尺。
易谨睡过去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徐言时犹豫半晌,最后看看表。
车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学校宵禁的时间是十一点。
现在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但床上总归是比车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