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惊讶地看向肖元元，问道：“你是说——那蚕吐得就是金线？”</p>
肖元元冲着晋王妃点了点头，回道：“两个月前奴婢去钱塘考察生丝，见一桑农家养的蚕通体金黄，是为金蚕。</p>
当时心里便有预感，这蚕吐出的蚕丝必定世所罕见。后来果然那蚕便吐出了金线，只是量体有限，只得了这么一匹。”</p>
说到这里，肖元元微微笑了一下，道：“若说起来，也只是一匹布而已，说不上贵重，只不过——天下仅此一匹！”</p>
肖元元问过那蚕农，如何养出了金蚕。只是那蚕农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新种的蚕苗又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金蚕了。</p>
“祥瑞啊祥瑞！”一夫人惊叫道：“不想我江南之地竟养出了金蚕，真是大吉之兆，若是呈献于陛下，必定举朝相庆！”</p>
众人一听，顿时了然，金玉之器说到底都是死物，这祥瑞之兆才是千金难买。</p>
肖元元不以为然，当时选礼物的时候，只觉得这件东西还算稀奇，压根没往祥瑞上面靠。这布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匹布而已，做成衣服好不好看也得款式。</p>
更何况，基因突变算什么祥瑞。</p>
晋王不由眼里放光，起身走向前来，摸着那匹丝帛，心下里一阵狂喜。</p>
眼见就是要回京述职了，这匹布如果带回到京城去，献给朝廷，必定是大功一件。</p>
肖元元看着晋王，开口冷声道：“幸得王妃喜欢，这匹布若能做成宫装穿在王妃身上，乃是奴婢毕生之幸。”</p>
晋王的手一顿，把这么一件祥瑞穿在身上，岂不是浪费？肖元元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p>
晋王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肖元元，又看了看晋王妃。</p>
晋王妃也是十分疑惑，问道：“元元，此等祥瑞穿在本宫身上，怕是不妥。”</p>
肖元元回道：“什么祥瑞？只是一匹布而已。”</p>
“元元——”晋王妃不满地叫了一声。</p>
肖元元解释道：“王妃可记得，半年之前，陛下有诏：民间私家不得藏纬候、图谶。一切预卜吉凶的星象之言皆为怪力乱神。所谓祥瑞之言，恐生祸患，不若将它当个普通丝帛，才不枉它现世一场。”</p>
晋王心下顿时一震，手抚向那布帛，这明明就是祥瑞，却不能献于朝堂，顿觉得得十分可惜。</p>
可若是坚持将这祥瑞报上去，只怕朝中太子一党趁机参奏他一番，更是得不偿失。</p>
晋王妃沉默了一下，望着晋王道：“殿下，这丝帛世所罕见，仅此一匹，妾实不敢自己享用。不若将它献给母后，聊表孝心！”</p>
晋王眼睛一亮，喜道：“阿环所言甚是，有此奇物，天下只有天后可得享之。”</p>
肖元元轻轻松了一口气，祥瑞不祥瑞的，全看杨坚怎么看。</p>
反正这匹丝帛来得稀奇，献给独孤皇后就是献给杨坚，若是杨坚觉得它是祥瑞，不管别人怎么说，它就是祥瑞。</p>
若是杨坚不觉得它是祥瑞，那这匹布就是儿子的一片孝心，总之也不会坏到哪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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