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当真不是奴婢写的，奴婢何必当着这么多人撒谎呢！”肖元元解释道。</p>
“罢了，反正别人也都没听过，肖娘子说了便算，我等也没有证据！”一旁的柳述开口道。</p>
“不过，”柳述接着道：“有件事柳某一直很奇怪，肖娘子一直视天下文章如粪土，为何还如此喜欢卖弄妙言佳句呢？”</p>
卖弄？肖元元看了看柳述，问道：“柳驸马，我何时轻视过天下文章了？你与我见面不过两次，不要听别人乱说嘛！”</p>
柳述一愣，本想奚落肖元元一番，不料肖元元给了个软钉子，完全不吃她这一套。</p>
柳述尴尬的回道：“柳某听说那年在贤文馆，肖娘子可是将文人士子贬损的一文不值！”</p>
“当时驸马可在场？”肖元元问。</p>
“不曾。”</p>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怪不得驸马有此误会，我当时骂得可不是所有的文人士子，奴婢骂得是那些只知道吵架，不会做事的文人士子。怎么，驸马为那些人抱不平么？”</p>
柳述一噎，若他为那些只会口舌之争的人抱不平，岂不是自己也是好口舌之人？</p>
杨坚笑了笑，道：“柳卿为人忠厚，论口才辩不过肖娘子。别人不知道，朕却是知道，你向来不是个好礼义的，那天下文章你确实也不曾放入眼中过！”</p>
杨坚虽说不上将自己查了个底朝天，但肖元元的一言一行，确是被杨坚仔细调查过的。这一点肖元元心里有数，便泄气道：“陛下金口玉言，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认下便是！”</p>
杨坚呵呵一笑，这肖元元倒是很识时务。又看了看乐平公主，那乐平公主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独自取了些烫好的酒水来喝，看来是有意要纵着这个肖元元胡闹了。</p>
苏夔道：“读书识礼，知仁知义知信知行！教化人心，教人行善，不是为了卖弄文采。元元你——或是可以稍稍看些圣人心学，方知当中奥义啊！”</p>
肖元元笑了一下，回道：“苏兄，不知你有没有读过一篇文章？”</p>
“哪一篇？”苏夔问道。</p>
肖元元想了想，背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p>
苏夔点了点头，回道：“是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p>
肖元元笑着道：“这《桃花源记》还有一个姊妹篇，叫做《食人寨》，苏兄……呃还有陛下，可曾听过？”</p>
杨坚与苏夔等人，齐齐摇头。</p>
肖元元笑道：“原文我忘了怎么背了，大概的故事是这样的：</p>
三国时期，有一个读书人，走过一片无人的山路时，跌落入一个悬崖，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食人寨里。”</p>
杨坚这才听明白，问道：“食人寨？”</p>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对，正如其名，这座寨里的人是食人族，他们偶尔会吃掉不小心闯入寨子的陌生人。即便没有生人闯进来，他们也会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从寨子里选一个人杀了吃掉！”</p>
四周寂静一片，忽听柳述叹道：“同类相食，何其野蛮，然后呢？”</p>
肖元元接着道：“那个读书人比较走运，他掉入食人寨的时候，寨子里正打好多猎物，所以他便活暂时活了下来。</p>
为了不让自己被吃掉，那个读书人便天天与那些食人族的人讲课，讲老庄之学，讲孔孟之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