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一个，有没有袋子，帮我装上。” 好东西不能让人看到，会眼红。 饿肚子的年代嘛，她懂。 听着奶声奶气的小嗓音，汉子惊呆了。 发话的是小人，猛点头的是大人。 这咋反过来了？ 他有些疑惑，“你们真买？” “买。” “哼，买。” 汉子： 两傻子？ 他也管不着，有钱赚就行。 进屋拿了个可背式小编织袋把西瓜套上，收了钱，钱货两讫。 门口，大傻个后面背着两个包袋，前面抱着小人，站在守门的汉子面前。 经典对话再现： 大傻子：“哼，我们买肉了。” 小傻子：“看，我们买肉了，不是小孩纸。” 大傻子：“哼，我们不是小孩纸，是大孩纸。” 啪，脑袋瓜挨一小爪子，小人凶巴巴的，“我们是大人。” 大傻子：“哼，我们是大人。” 两人说完，傲娇的扬长而去。 汉子：所以，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对话？ 两傻子管不上他内心的无语，小的发话，“哥哥，快，回家吃西瓜。” 两条大长腿立马捣腾起来，跑得飞快。 回到家，小的再发话，“哥哥，放桌上，吃西瓜，吃西瓜。” 哎哟晒死了，她迫不及待解渴。 毛孩子一听，高兴坏了，反手就将人给扔了。 背包都没卸下，咧着嘴噔噔噔跑去厨房拿刀。 小魔头：还知道扔桌上，没摔坏魔头，是不是得感谢你？ 这毛孩子，比她还虎。 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快点给他调理吧。 毛孩子激动得眉飞色舞，举着刀傻乎乎的，“妹妹，你砍我砍？” 小魔头想静静。 这货是真傻，你砍啥？ 至少把货卸下才能砍啊。 “把西瓜放桌子上，鸡和菜放进厨房。” “哦。” 小人儿一把将瓜砸到桌上，露出里面红橙橙的瓜肉，抓起一小块塞进嘴里。 本就亮堂的眸子，蹭蹭蹭亮成千瓦探灯。 哇，真的好甜，好沙，好好吃。 周庭放好鸡出来，发现不用刀，又跑回厨房放好刀，急吼吼坐到椅子上等着妹妹发话。 那嗷嗷待哺的小模样，花花只觉辣眼睛。 顺了几颗西瓜子，赶紧溜了，眼不见为净。 示意周庭自己动手，鹿七抱起一半的一半，埋下小脸咔嚓咔嚓就啃。 这鬼天气太热了，要是来杯冰镇果汁更爽。 周庭咧着大白牙，也抱起四分之一，学着小人儿把脸埋进去。 结果他脸大，嘴巴咬到了，脸也涂满了果汁，嘴角还粘着一颗西瓜子。 “哈哈哈，哥哥，你变媒婆啦。” 小手从西瓜抠出一颗子贴在自己的小脸上。 “我也变媒婆啦。” 智商不高，周庭也知道媒婆是帮男人娶媳妇的人。 “妹妹，我是男孩子，是媒公，你是媒婆。” 还懂逻辑了，行吧，你喜欢就好。 吃饱喝足，挺着肚子躺尸了好一会，两人才收拾残局，将剩下的瓜也藏进厨房。 鹿七往放的菜布袋里看了看，放出点姜葱蒜和辣椒。 刚才买了土豆，晚上正好做土豆炖鸡。 花花告诉她，这些菜市场都有得卖，不会让人起疑。 只不过有些家庭不舍得花钱去买配料，白水煮就很满足了。 周庭也学着她往里一看。 “妹妹，咱们刚才买这个了吗？” “买啦，你忘记啦？” “对呀，我忘记啦。” 小魔头：鱼的记忆？ 算了，不记得更好。 毛孩子见辣椒红通通的，以为是熟了的果子，手快拿一根送进嘴里。 结果辣得他眼泪直飙，脸上涨得通红。 “啊啊，烧死我了，妹妹，烧死我了，我要死了，吃不到鸡肉了。” 小魔头： 到底谁才是孩子？ 小小的人儿，小脸上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认命去拿一个碗，装出一碗水给他。 清凉的灵泉水入口，化解掉嘴里的辛辣，毛孩子才没再嗷嗷叫，顺口把水都喝光了。 喝完还意犹未尽，“妹妹，这是什么水呀，甜甜的，好好喝。” “白水呀。” 鹿英放工回来，看到家里多出来的东西，吓一跳。 “小宝，哪里来的？” “哥哥买的呀。”小人眨巴着眼瞎说。 “对，我买的。” 妹妹说，只要姐姐问东西哪里来的，就说是他买的，以后他就可以天天吃肉了。 “周庭，真是你买的？你哪来的钱和票？” “就是我买的呀。”妹妹说，不能说钱票的事，只说一句话就行。 至于钱，当然是小魔头顺白家的啦。 白家那样欺负姐姐，怎么能只赔600块。 看在上一世白振华与鹿英恩爱有加，只是拿点钱，没要他们小命，已经算她仁慈。 鹿英看着傻乎乎二人组，满脑子疑惑也不知问谁，只得让周庭回家去喊周大爷一会来吃饭。 刚到家准备做杂粮粥的周大爷，看到出现在家里的小人，眨巴眨巴眼，问： “小娃娃，你是说，你姐姐请我和小庭吃饭？” 连自家毛孩子何时剪了个狗啃式发型，都忘了关注。 “对呀。” “爷爷，姐姐让咱们不要玩太久，快点回家。” 周大爷：这里不就是你家吗？ 同一个厂进进出出，鹿英长得好看，前几天又出那么件大事，周大爷自是认得鹿英。 可除了在厂里会打声招呼，他们两家并没有交集。 特别是家里的毛孩子，除了那天，从未见过鹿英，怎么会熟？ 不对，熟的是眼前这两只。 两只传了话，已经蹲到墙角数蚂蚁。 “哇，哥哥，你家蚂蚁好多哦。” “妹妹，我家蚂蚁好大只的，比你家大只，你明天要不要来数？” “好呀。” 周大爷头顶几根毛在风中飘呀飘，飘呀飘。 毛孩子的想法，他不懂。 谁家好人比家里蚂蚁多又大只？ 三栋301。 周大爷有些拘束的站在厨房门口。 “鹿英同志，我家孩子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周大爷，您客气了，叫我小英就行。” “周庭是个好孩子，他帮我带小宝，我也放心，没什么麻不麻烦的。” “您先坐会，饭一会就好，托您孙子的福，咱们今晚有鸡肉吃。” 托他孙子的福？ 毛孩子去哪弄的鸡？ 该不会是偷的吧？ 餐桌上，洒了葱花和辣椒沫的土豆焖鸡，色香味俱全，看着的人不断咽唾沫。 家里没有大米，熬的是小米浓粥，配上香喷喷的炖鸡，老大少四口人吃得十分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