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时间有限,还要忙着逃命,所以也没人认出他,受到的阻拦不是很大。 同时通过这一路的吵闹声,他也知道了,原来是反贼已经围城,朝廷内乱无力反抗,整个内城都乱起来了,他瞬间后悔因为要奉承相府,给表妹送嫁,没有早日离去。 他深知自己不能表明身份,因为这种时候,所有人的理智都像一根蛛丝,非常脆弱,他不能硬碰硬, 所以一路非常低调,身形畏缩,还从路边倒伏的尸体上,剥下来一套破旧的衣服披在最外面,幸好他因病身形消瘦,还能在套了好几件衣服后再套一件。 栖梧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一番操作, 要是没有她一路的紧盯,说不定还真的能被他逃脱,不过,她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逃走, 她跟在老爷后面,操控灵气吹起风,把他散开的头发吹到一边,露出了整张脸, 栖梧用伪声大喊, “快看,是老爷,他身上肯定有好东西!” 原本混乱的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他, 伯爷瞬间浑身发寒, 众人就像是饿狼一样涌了上来, 伯爷,咽了咽口水,再往后退, 他突然看到了大街上的烟尘, 眼睛亮起来, “我是去勤王的,相府的势力还没倒,跟着我去相府,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围着的众人明显疑迟,都城这么乱,也许真的跟着大势力才会有活路, 已经有人开始恭维伯爷了,还有人把抢来的椅子放在伯爷身前,恭请他安坐。 伯爷松了口气,正准备坐下, “不对,他如果真的有信心,那也不会如此装扮,他在骗人,” 人群中有人提出异议, 伯爷还没落座的屁股瞬间抬起,但是看看已经围住他的众人,只能再次坐下, “我表妹已经嫁到了相爷府,谁和我同去,便能受到相府的照拂,” “那你大可正大光明的召集人马保护你你去相府,干嘛要偷偷摸摸溜走,外面兵荒马乱,一人行动很容易遇险, 所以你根本没有信心能受到相府的照应,他在骗大家。” 人群中又有人开始质疑伯爷, 外围的奴仆有人听了这番话开始逃离, 内围的下人已经有人想要按住坐在椅子上的伯爷。 栖梧往人群多看了几眼, 人才啊,竟然能在从众心理中脱离, 这要么是观察力过人,要么就是和伯爷有仇, 栖梧也跟着用拟声附和、煽动。 “老爷身上背着个大盒子,肯定是金子~” 伯爷明显有些慌乱,但是强装镇定, 不行,只要保住命,新势力占领都城,大概率会安抚贵族,他只要保住命,钱都可以再赚, “我把东西都给你们,” 他迅速的脱下一件件衣服往人群扔,自己快速通过脱外衣来挣脱众人的围追堵截。 装着大盒子的包袱扔出去的时候,人群都沸腾了, 他生怕有人还要追他,脱的只剩里衣, 然后趁着众人争抢,快速脱离人群。 正门出不去,他绕道角门, 角门处一个年轻的侍女手里拿着菜刀正堵在门口, 她看见穿着中衣跑来的老爷,眯着眼仔细辨认, “终于等到你了,老狗!” “我就知道正门你出不去,肯定会走这边,” 跑的气喘吁吁久病缠身的老爷,根本躲不开拿着菜刀的侍女, 侍女一刀就砍中他的腰腹, 但是他毕竟还是有些战斗技巧的, 借着巧力把侍女甩开, 没有与侍女纠缠, 赶忙捂住腰腹的伤口逃跑,他知道很多人都恨他,不能耽误时间,必须赶紧逃离这里, 只要出了府门,他就可以找到暗地里的那几处小宅院,就可以静待时机。 进了,进了,只差两三步,看到希望的激动让他都忘了身上刀伤的疼痛。 但角门外,一个只有一只手的童仆,抱住一个马粪叉,直直的冲向他, 兵器长一寸则强一寸,马粪叉很长,横扫过来,整个角门的出路都被截断, 后面是挥刀追击的侍女, 他无处躲避,被马粪叉打到了膝盖, 身后那个拿着菜刀的侍女已经追出来了, “哈哈哈,万幸啊,想要你死的不只是我,只因我阿哥赶车遇到不遵守仪制令的路人,勒马时让你受了惊, 你当面装大度,原谅路人, 回来却打了我阿哥五十大板,皮开肉绽,阿哥当夜就死了, 而你还凭借在街上的大度行为受到好评 , 哈哈哈,无非是因为我们是奴才,命不值钱, 现在,你的命也不值钱了, 你这怕死的狗样子,似乎也和普通人没两样,原来你也怕死啊。” 拿着马粪叉的那个童仆过来,“这位姐姐,我想要他的手, 修剪马蹄时,追风嘶鸣挣扎,他觉得我弄痛了他的马,就砍了我的手” 侍女挺大方的,把位置让给童仆,让童仆随便砍, 童仆手里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抱着马粪叉插住他的手,用一个并不算锋利的匕首割伯爷的手, 伯爷惨叫着奋力抽出被割了一半的手,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打了个滚甩开两人,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想要继续逃离, 要活着,要活着,活着才能有以后, 失血让他的眼前发黑, 他突然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 他的继室,栖梧, 在这种状况下,他不会天真的认为栖梧是来救他的, 但是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夫人,快救救我,给我包扎一下伤口,” 没想到栖梧真的笑着过来往他的伤口上撒上了粉末, “世子~哦,不,伯爷,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他快速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没有让药粉粘上,但是栖梧撒的很多,还是有不少沾染到了手上, “这是什么药! 我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老爷色厉内荏,他在维持平时的态度,他赌栖梧不知道他暗地里做过的事。 “下药害我的人渣快要死了,我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怎么样啊伯爷,被你平时视作蝼蚁的人反杀是什么感觉?” 栖梧笑眯眯的打量着狼狈的伯爷, 伯爷很慌乱,他感觉到沾染了栖梧的药粉的伤口处已经开始剧烈的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