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曲璃带着众人等候在门口,右后方站着曲安语,左后方是曲奈时和柳梵希。 柳梵希是猎户家的孩子,在她五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了。 母亲特别羡慕有学识的人,从小便将柳梵希送入私塾。 柳梵希是个感恩的孩子,知道母亲供她读书不易,学习特别努力刻苦。 子欲养而亲不待! 柳梵希十五岁时,母亲打猎摔下深沟去世,从那之后,柳梵希成了孤家寡人。 她一边谋生活一边读书,村里人见她年岁已过,不少人给她说亲,都被柳梵希拒绝了。 柳梵希用了六年时间,考中了状元。 她与曲奈时成婚后,又得萧珺翎提拔为户部侍郎,已经有了侍郎府邸。 但在侍郎府也只有她和曲奈时,她独身过了六年新春,最是向往热热闹闹的一家,便和曲奈时提议到相府过年。 远远看到马车驶来,曲安语道:“来了来了。” 萧珺翎为了曲商时口中的办喜事,让风花和书则单独回了翎王府,只有雪月跟着萧珺翎和曲商时。 雪月拉紧缰绳,马车缓缓停在相府门口。 曲璃等人赶紧迎上去,行礼问安:“臣恭迎陛下君后,陛下君后万安。” 雪月跳下马车,将木凳放到车下,撩开了马车帘。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跳下马车,将曲商时放到地面上。 萧珺翎扶一下曲璃的胳膊,红唇轻启:“娘,今日是儿子儿媳回家过年。” 曲商时轻啧了一声,道:“娘,不是说不让你们出来迎嘛,你整这么大阵仗,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还是你想向众臣炫耀啊?” 曲璃一噎,放开了些许,瞪一眼曲商时:“当了君后还是这么不着调。” 曲商时不以为意的道:“没办法,娘的基因太强大。” 众人朝着相府内走去。 雪月则驾着马车离开。 萧珺翎之前便已吩咐过,雪月安心回翎王府过年,不必跟在她们身边伺候,晚些时候亦不必来接。 曲安语接曲商时的话道:“非也,我与娘基因不同,我劝她不用出来接,她非不听我的。” 曲商时一手牵着萧珺翎,一手挽住曲奈时的胳膊。 他看着曲安语,似笑非笑道:“姐姐,我和哥哥都成双入对,你这个孤家寡人只能和娘凑对,敢问有何感触啊?” “商儿,新年哎,你这张嘴能不能把毒擦掉,换点蜜抹抹。” 曲商时扭头就朝萧珺翎告状:“妻主,姐姐说我嘴上有毒,你怎么没中毒啊。” 众人:“……” 萧珺翎眉眼含笑道:“身为朝廷命官,却睁眼说瞎话,我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何那么红。” 曲安语抓狂:“哎,是谁说没有陛下君后的。” 曲商时对曲安语哼笑:“姐姐很幸运,能得到特殊照顾。” 曲安语:“……”她并不需要特殊照顾。 _ 丞相府张灯结彩。 侍从和侍婢皆穿着新衣,见到众人便停下脚步,行礼恭贺新春。 除夕晚宴上无君臣,女子们肆意地喝着酒。 曲商时跟着喝了几杯,见曲奈时似局外人的坐着,便起身拉着他出去放烟花。 萧珺翎发现曲商时不在身旁,立马扭头寻人:“商宝。” “哎。” 曲商时才迈出去两步,闻声停步应萧珺翎一声,继续道:“我在院子放烟花,不去远的地方。” “我与你一起。”萧珺翎说着便要起身。 曲商时赶忙拒绝:“你安心喝酒,我和哥哥去。” “哦。” 萧珺翎的声音很平,旁人听不出情绪,曲商时却知她不开心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房顶,心里重重叹一口气,抬步朝萧珺翎走去。 曲商时伸手按着萧珺翎的侧脸,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咳咳…”曲璃手握成拳,抵在唇上轻咳。 “哇哇…”曲安语和柳梵希起哄。 “呵呵…”曲奈时则笑出了声。 曲商时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对萧珺翎道:“我和哥哥去放烟花了。” 萧珺翎心情好转,抬手拍了拍曲商时的腰:“去吧。” _ 往年朝廷严禁普通百姓燃放烟花。 今年萧珺翎放宽了烟花燃放,但若有人燃放烟花引发火灾,视造成的后果严重程度给予相应的惩罚,且其家族终生禁止碰烟花炮竹。 因此这个时辰,上京城的上空炸响了许多烟花,绚丽夺目,宛如一场璀璨的烟火盛宴。 曲奈时裹着狐毛披风,站在一旁看去曲商时点燃烟火。 曲商时跑回曲奈时身旁,问道:“哥哥真不去点吗?” 曲奈时摇了摇头,笑道:“我长大了,不抢烟花玩。” “哥哥的意思是我没长大?” 曲奈时不置可否的抿了下唇。 曲商时追问道:“难道哥哥小时候会和曲墨时抢烟花吗?” “不抢。” 曲奈时是相府的嫡公子,夏侯岑掌管整个相府。 曲奈时根本不用和曲墨时抢烟花,连曲安语都会让着他,只有他不愿意玩了才会轮到曲墨时。 曲璃也疼曲墨时,但她根本想不到这么细。 曲奈时那时不懂嫡庶之分,只觉得曲墨时眼巴巴看着很可怜,便会拉着曲墨时一起放烟花。 说到此处,曲商时问道:“曲墨时怎么没回来?” 曲墨时是被南宫木栖利用,当然他也不怎么安分,而花解语因此而受了伤。 曲商时便将曲墨时交给了花解语处理。 花解语将曲墨时折磨了一通,但并未取他的性命。 再次变成瞎子的曲墨时住回别庄,整个人性情大变,倒是安分了下来。 曲奈时勾了勾唇:“许是娘知晓手心和手背哪个更疼了,终于学会了偏心,知道你回相府过年,她便未安排人去接人。” 曲商时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 他并不想多聊曲墨时,便开口提了别的事:“三月份举行男子科考,哥哥是不是准备拿个状元回来?你与嫂子相邻年份的状元,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曲奈时摇了摇头:“我今年不参加科考。” “为何?” 曲奈时掌心覆到小腹处,周身溢出慈父的光辉,淡笑道:“科考可以推后,可她不能推后。” 见状,曲商时双眸瞠大,惊喜地道:“哥哥有孕了?” “嗯,不足两月。” “这么快!我的肚子为何没个动静?真不争气!” 曲商时说着有些气,抬手捶了下自己的肚子。 曲奈时赶忙拉住他的手,劝解道:“你年纪还小,有何可着急的,缘分到了自然会怀。” “朝臣们想让我上早朝不说,还日日去给我请安,把我看的怕是比她们祖宗都亲,简直烦不胜烦!我得赶紧生个孩子继承帝位,早日脱离苦海。” 听着曲商时发牢骚,曲奈时不由笑出了声,调侃道:“是你家陛下把你捧这么高的。” “是啊,所以我不生气。” “乐在其中啊。” 曲商时点头:“哥哥懂我。” “你怨念这么深,小心怀的孩子遗传你的想法,对帝位没有兴趣,到时看你怎么办。” “到那时再说,哥哥给我沾沾孕气。” 曲商时伸手去摸曲奈时的肚子,曲奈时挪开自己的手任由他摸。 肚子还未显怀,其实摸不出区别。 曲奈时语气玩味:“不如你今晚和我睡,让你沾整晚孕气。” 曲商时挑了挑眉梢:“嫂子能同意吗?” “她管不得我。” 曲商时叹声道:“真羡慕哥哥。” “嗯?” “萧珺翎管我可严了,她肯定不会同意,我不抱着她会失眠。” 曲奈时:“……”这是秀恩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