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岑……” “爹爹……” 曲璃、曲安语和曲奈时惊恐万分,高喊着飞奔上前。 曲璃紧紧抱住夏侯岑,颤抖的手捂住他脖颈上的伤口,鲜血却源源不断的渗出来,染红她原本洁白如玉的手。 她眸中滴泪,声音哽咽:“阿岑,你为何总是如此倔强。” 夏侯岑似未听到她的话,又仿佛不愿意理她,目光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空洞的眼眸渐渐的涣散,身体一点点的僵硬失去了温度。 曲奈时扑在他的身上,哭的肝肠寸断:“爹爹,你不要吓奈儿,醒来好不好……” 凄惨的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回荡在整个未央院中,令人闻之心碎。 曲商时心中复杂,说不上是何种滋味。 夏侯岑决绝的一死,护住了夏侯家的名声,保住了他左相府主君的位置。 曲商时抬步朝方清淮走去。 曲墨时立马把方清淮护在身后,防备的道:“曲商时,你想干什么?” 曲商时轻蔑一笑,不置可否的问:“方清淮,夏侯主君自戕,你打算如何呢?” 曲璃闻声转头看过去,通红的双眼泪光闪烁,强忍内心的痛苦道:“商儿,已有人为此事付出代价,还不够吗?” 曲商时回望过去,问:“三个男子中,娘最爱谁呢?” 归根究底,这些事皆因曲璃而起,是她许下诺言却未做到,害了三个爱她的男子。 这个世界好不公平。 女人背弃诺言三夫四侍,世人却不觉有任何问题,可男子二嫁都会遭到旁人非议。 曲璃抿唇未答,三个人她都爱。 夏侯岑是源于年少感情的执着,方清淮是始于怜惜的陪伴,而兰栩是与她并肩的势均力敌。 曲商时轻笑着道:“娘的心分成了三瓣,今日怕是要碎成更多瓣了。” 话落,他从钱袋中摸出碎银,带着内力扔向曲璃。 碎银击中曲璃身上的穴道,令她无法动弹亦无法开口。 曲安语立马托住曲璃的身体:“娘……” 方清淮见状,看向曲商时道:“只要你不牵连墨儿,我愿意把命给你。” 曲商时讽笑一声:“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你要不要告诉你的宝贝儿子,你是如何把他抢来养的?” 方清淮脸色巨变,怒吼道:“你少挑拨我们父子的感情。” “十七年前,邺城西塘镇有一家王姓农户,家中夫郎孕七月时,妻主对外称外出做买卖,带着夫郎离开西塘镇后再也未回。” “许是落户在别处了。” 见方清淮不见棺材不落泪,曲商时讽刺道:“原来方侍君比夏侯主君嘴硬啊。” 方清淮抿唇不语:“……” “我查到王姓夫妇到了上京,没有收入来源却衣食无忧,后诞下一名男婴,夫妇两人反悔不愿意卖孩子,之后便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与……我何干。” 曲商时未理会方清淮,蹲下身去,抬手掐住曲墨时的后颈,直直望进他的眼眸中。 “曲墨时,养你疼你的人是你的仇人,为了抢夺你稳固在左相府的地位,他杀了你的亲生父母。” “我不信。” 曲墨时挥手推曲商时,可曲商时的手仿佛铁钳,紧紧按捏着他的后颈,令他的挣扎变得无力。 曲商时道:“我有能让人说实话的药,要给方侍君尝尝吗?说不定能问出更多的罪。” 方清淮被逼到极致,情绪处于崩溃边缘:“我有什么错?是她们答应把孩子给我,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结果竟换来她们的反悔,我假孕到快生的时候了,我能怎么办?我上哪临时再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曲墨时难以接受的叫喊:“啊……” 曲商时回头看向曲璃:“娘你要包庇杀人凶手吗?” 曲璃说不了话,眸中溢出悲痛。 曲商时抽出匕首,塞进曲墨时的手中,望着曲墨时涣散的眼睛,轻声蛊惑道:“曲墨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可不能做不孝之人。” 曲墨时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从眼眶滚落而下。 “杀了方清淮,他不是你爹……” “墨儿,是爹对不起你……”方清淮试探着触碰他的腰。 “你不是我爹。”曲墨时大喊一声,猛地把匕首插进方清淮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落了曲墨时半张脸。 他愣愣的松开匕首,迟缓的抬手摸了摸脸,摸到温热的液体,看着满手的血红。 看着倒在地上,失去气息仍睁着眼看着他的方清淮,曲墨时回过了神,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爹”,然后晕了过去。 曲商时并未放过他,掐着他的人中将人弄醒:“曲墨时,你杀了你爹。” “我没有,不是我……” 曲墨时看着曲商时仿佛看到魔鬼,挪着屁股不停的往后退着躲,眼神惊恐仿若实质。 曲商时指着自己的右眼,道:“看到我这只眼睛了吗?欠我的你得还,我需要眼珠子做药引,你自己挖可以挖一只,若是让我挖便是两只。” “我……我自己挖。” 曲墨时结结巴巴说完,磨磨蹭蹭之际,突然抽出方清淮胸口的匕首,快速朝曲商时扎去。 曲商时不躲不闪,抬手攥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将其掰断。 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划向他的双眼。 “啊……” 曲墨时惨叫一声,眼前先是一片红,随即变成一片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