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突然转头看向谢勉,语气中充满恨意:“都是你,都是你说……”他的下一句话没有继续说出来,就没了声息。 一丝黑血从他嘴角流下,浑身上下如同被岩浆灼烧了一般,逐渐融化消散。 慕容泰皱眉:“有人不想让他说下去。” 众人心中微惊,是谁?能够在他们这群修为在合体期上下的修士们面前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位元婴期的修士? 安家家主和李家家主靠他最近,真真切切看到了这一幕,瞳孔紧缩,久久无法回神。 而苏敛,谢勉则是眼神一紧,脸色惨白着看向剑尊。 谁也看不清在白光里的剑尊脸色如何,却只能看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佩剑。 只是还没有等他出剑,谢勉就率先跪在了剑尊面前。 长指从佩剑上移开,最后众人听到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关押至无极雪山下,我亲自审问。” 同时,一道白光笼罩在了剩下的四人身上。 眼看着事情解决了,其余的人都走地走,散的散,就连慕容熙也死皮赖脸的跟着慕容泰回了家。 涑幽兴高采烈地拽着苏聂岚就要往白无穷的方向跑,“无穷,你看这是我本来给自己找的徒弟,厉不厉害!” 话音卡在了半路,他发现自己没拽动苏聂岚,犹疑地回头看去。 却见他握住的哪里是苏聂岚的手臂,分明是一道白光。 而苏聂岚正站在白光后面看着他。 涑幽沉默了,他看向另一边,满身白光的剑尊大人正安安静静的摸着自己养的白鹤,好像对这里的事情一点都不关注。 他试探地往苏聂岚方向又走了一步,一道凌厉的剑光从天而降,擦着他的手指而过,差点就要把他用来握剑的手掌给剁了。 涑幽:…… 他看向白无穷,语气委屈:“……我好不容易看上的徒弟。”虽然一开始就被拒绝了。 白无穷温和地笑着:“现在不是你的了。”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涑幽:…… 苏聂岚只看到一道白光落在她面前,银发的青年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 “可愿成为我的弟子?” “今后,修剑一道,我必将带你走上顶峰。” 苏聂岚低头,看向剑尊的佩剑,那是一柄修长雪白的长剑,光是视线落在上面,就能感受到来自冰山的寒冷。 剑尊在等她的答案。 她说:“尊者,我没有灵根,只能修无情道。” “我知你修无情道。” 银发青年歪了歪脑袋:“我是世间无情道修为最高的人,我能教你。” “尊者,我没有灵根,就代表我今后修行灵力永远比旁人更慢。”苏聂岚说道。 银发青年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半晌,他问道:“修到元婴期,还不够你去你本属于你的灵根夺回来吗?” 苏聂岚勾起嘴角,“够了。” 元婴,足够她夺回本属于她的东西了。 —— 苏聂岚和谢非墨跟着剑尊到了无极雪山脚下。 年青衣在五行宗外跟他们道别。 “阿岚,今后没有五行宗了,但我还是得处理好后事。” “阿岚,我在爹娘的庇佑下太久了,今后我要努力修炼了。” “阿岚,你也要努力啊。” 走之前,年青衣把一只兔子塞回了苏聂岚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能够变回人形了,还是要吃下化形丹变成兔子。” 她忍不住嫌弃:“还掉毛。” 棠棠恨恨地拿牙齿磨年青衣的手指。 苏聂岚只能接过棠棠,然后顺手塞到了谢非墨手里。 —— 无极雪山,顾名思义,到处都是雪。 在这里,没有初夏秋冬四季更迭,只有漫天的冰雪。 苏聂岚感受到空气中带着某种禁咒的味道,她尝试着伸出手,感受空气中的寒气。 身边的谢非墨接住了一片雪花:“九天寒冰,这竟然是来自仙界的寒雪?” 剑尊颔首,视线落在谢非墨身上一瞬。 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情,“你们二人,是道侣?” 苏聂岚看了眼下方的面板,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 “何意?” “我与谢公子的婚姻,是由父辈决定,并非自愿,算不得数。若是今后我们其中一人心有所属,便可和离,重新嫁娶。” 谢非墨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就连那只兔子抬起赤红的眼珠也深深看向她。 剑尊却没想很多,明白事情经过之后便重新抬脚踏上了雪山。 然后指尖灵光一闪,苏聂岚和谢非墨只觉得脚底一凉,低头看才发现自己的鞋不见了。 “师尊?”苏聂岚诧异道。 “无极雪山的寒气可炼心,寒气由脚底而入最为直接,你们二人或灵根缺失或是经脉断裂,可用这雪山寒气修养。” 意思就是他们不能穿鞋了,就冻着? 苏聂岚看了眼自己已经冻麻了的脚底,又看了看谢非墨惨白的脚,最后看向剑尊白里透红的脚,由衷钦佩。 “师父果真厉害。” 这么冷的雪,脚的气色还这么好。 剑尊一顿,有些狐疑地看向苏聂岚,却看见少女满脸乖巧之色,似乎自己都是多想了。 为什么感觉……徒弟有些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乖巧? 应该不是什么容易闯祸的性子吧? 剑尊如是想到,因着两人赤足上山要些时间,他便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