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中，满是无奈和悲壮。 老焦虽然谨慎，但从未防着他，而且也防不了。</p>
业务都是经他手，不合理的东西，一清二楚，根本不用查资料。</p>
终究朝夕相处，怎么说都是半个老师，着实有点下不去手。</p>
但经过长谈之后，他对赵丰收的观感，同样发生了变化。</p>
原先只想套套近乎，好解决自己入班子问题，但是在交谈的过程中，越来越佩服对方，有种想跟着他一起干的冲动。</p>
谁心里还没个小金人啊？都是年轻人，没人愿意一辈子窝窝囊囊。</p>
“万万不可！”金芝龙严肃万分。</p>
他掰开来讲给金冠霖，目的是让他接受现实，并不是让他动手。</p>
年轻人还要走很远，手上不能沾染血腥。</p>
尤其是焦用山这个因果，有点大了，搞不好会引起反噬。</p>
“这盆污水，让叔叔来替你泼吧。”</p>
金芝龙神色淡然，扭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里，不知有多少未知。</p>
次日金冠霖上班时，顶着俩熊猫眼，不停的打哈欠。</p>
“昨晚出大力了？”作为过来人，焦用山一语点破，露出呵呵之色。</p>
闻言金冠霖心惊不已，以为他看出了端倪，然后就释然了，接上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开起了玩笑。</p>
中间有好几次，他都想提醒焦用山，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p>
老焦已是日薄西山，赵丰收则是旭日东升，明眼的事儿，没必要跟着犯浑。</p>
不踩，或者说自己不踩，已经相当够意思了。</p>
或许是觉察到了他的异样，焦用山终于停止了玩笑，转而换上一本正经。</p>
“金子，赵丰收跟前，你还是主动走走比较好。”</p>
金冠霖阒然一惊，目光充满了疑虑。</p>
“我是认真的。”焦用山摆摆手，有点不耐烦。</p>
“我老了，没必要巴结人，你的路还很长，跟着我吃瓜落没必要。”</p>
在这一刻，金冠霖真的动容了，他张口就想要讲明，但焦用山已起身离开。</p>
“我钓鱼去了，你守着点儿。”</p>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到肚子里。</p>
后脚他就下了七楼，敲赵丰收的门。</p>
李琼从里面出来，见是金冠霖，露出了些异样，但很快变成释然，微笑着冲他点点头。</p>
“赵局，我想好了。”</p>
然后来了个深呼吸，准备接着讲自己的认识。</p>
但赵丰收挥了挥手，制止了他，淡淡的开口：“跟你叔约时间吧。”</p>
愕然了足足五秒，金冠霖醒悟过来。</p>
当面跟金芝龙通了电话，约定好时间地点，便借口有份材料要写，逃之夭夭了。</p>
想了一晚上的理由，觉得相对妥当了，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听。</p>
他既感到失落，同时有些释然的通透。</p>
赵丰收总能预判他，而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是懵的。</p>
回到办公室，他把门反锁上，窗户都关了，再次给金芝龙去了电话。</p>
金芝龙同样懵了，他有些怀疑，侄子错会了赵丰收的意思。</p>
但这种概率小之又小，金冠霖从小由他亲自教育，别的不敢说，在揣摩人心上面，还是胜过同龄人多多。</p>
赵丰收再贼精，还不到三十岁呢，除非他是个妖精。</p>
他到底想干啥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