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察觉到自己离那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远,嘴瘪了瘪心里很不舒服,忽的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这令玄夜更加烦躁,加快了脚步要将小崽子送出去。 行舟有些舍不得,尤其是应渊还在嚎啕大哭,更是心疼不已。 她追到了门口,“小白” 玄夜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只是自己很是不耐任何其他人亲近她。 她话语中的微微恳求之意令他足下脚步停了停,随即瞥了瞥怀里哭得脸颊通红的崽子,还是任由行舟接过他轻声哄着他睡过去才将孩子抱出去。 许是每次应渊都是被强行抱离于行舟身边,是以他对于自己这个父亲也很是有些看不惯,每次只要玄夜抱着他他总是要哭嚎一阵子,找着机会小手时不时要往玄夜的身上拍去,像是很抗拒他。 如此过去了好几日,行舟每日受限于房内,她生产后的神力也逐渐的恢复了,只是她的神力哪里能抵得过玄夜。 这门口的禁制她始终也破解不了。 这日。 玄夜依旧如往常一般推开门走了进来,只是不同于以前的是他身着玄色的袍服,比之他从前的服饰显然要华丽不少,他手上也拿着一套与他身上衣裳很是相似的一套衣裙。 她看着他逐渐走近自己,她每日被关在这屋子内,应渊不在时,他总是只允她穿着小衣在屋中。 真如笼中鸟一般,任由他观赏肆意把玩。 果不其然,玄夜扫视着她的身体,嘴角翘了起来。 随即将手中的衣服搁置在一旁,将那身层层叠叠的裙子一件件为她穿上,随即又手脚极为灵活的绾发,这些事他从来不会假手于人,他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的身体触碰她的头发。 见这一副架势,行舟心里自然明了,大概今日就是他要登帝的日子了,她叹了口气,这么快就来了吗,这大概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紧了紧玄夜的手,这细微的动作令玄夜心中一喜,这几日若非为了见应渊,她大概也不会主动寻他说话更遑论触碰他。 两人一同去了天界正中殿堂的位置,那里已经有无数修罗族的人等候着。 似乎还有染青和染苍及一些天界之人和他族之人被胁迫着站在那里,他们瑟瑟发抖着仿佛很是惧怕修罗族的人。 染青甫一见她,便有些激动,随即看见她身边的玄夜时又按耐了下来。 行舟朝她弯了弯唇角,一直关注着她的玄夜难免有些不乐意,握住她的手。 低声道:“别看其他人了,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帝后了。” 这声音隐隐带着威胁之意,行舟看了看他,目光之中是无限的眷恋和决绝。 玄夜心里有些不安,他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只得暗暗安慰着这是自己的错觉。 “我曾发过誓,我会给你和我们的孩子最好的,那次婚礼委屈了你,今日我会昭告六界,你会是我唯一的帝后,从此六界皆知你是我所爱。”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竟比耀眼的日光还要璀璨,唇角扬起,眼眸里是无限的深情。 可下一刻,他原本势在必得的表情一僵。 行舟摇了摇头抽离了自己的手,目光巡着他精致的五官描摹,随即道:“我说过的,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你和渊儿就够了,可你的野心太大了,我从前竟然全然不知。” 玄夜嗤笑了一声,“我有野心又有什么错,我是欺骗了你,但我给了你真心,这六界早该有一个执掌者,我修罗一族天生实力强悍,只是苦于短寿,又何其不公,既然命运如此,我偏不信命!” 他面上是张狂的野心和倨傲,诚如他所言,六界如今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转而又看向行舟,如同看着自己掌心的雀儿一般。 “别再执着了,做我的帝后吧。” 行舟又往后退了几步,他心里的怒火被勾了出来,面色也阴沉的可怕。 “你有你的野心,我亦有我身为神女的责任,这是我不能够避免的,只不过我只有一点儿私心罢了。” 她说着双手结着繁复的手印,嘴中念着晦涩难懂的上古梵文。 玄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反应过来后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他急促的呼吸着,胸口急剧的起伏。 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眼睁睁看着行舟自胸口处泛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她在催动女娲石?! 好像又没有那么简单,隐隐约约能看见行舟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她的身形单薄却强撑着咬牙要将女娲石缓缓剥离出来。 她手心虚虚拢着,心口处传来撕扯的疼痛,女娲石已经嵌在了她的身体之中,要拿出来没有那么容易。 她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向心口探去。 染青意识到了什么,几乎目眦欲裂的喊着她的名字。 如有一道惊雷劈过他的头顶,玄夜的双手都不易察觉的颤抖起来,随即他伸出手将永夜功法运转于身体之中向那处而去。 没料到如遇到了屏障一般,他竟然完全无法打破。 只能眼睁睁看着行舟渐渐剥离出女娲石,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白一片,只待女娲石完全剥离出来,她或许真如那日所言将要永远陷入沉睡之中。 玄夜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时刻,手心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四处张望着,终于在看到染青两人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迅疾上前质问。 “说,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她?”他怒吼着,伴随的是无边无际的后怕。 染青双目通红的看着他,声音尖利:“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上古禁术,这样下去她只会神魂俱灭,你当她是为了谁?” 他额角的青筋迸出,状若疯癫,低喃着抬起眼,他此刻什么也不想要了,他只想要他的小神女继续活着。 他将所有的神力倾注向那屏障拍去,却绝望的发现不能动其分毫。 体内的神力流逝的很快,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可却不敢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