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跟着韩卫国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韩卫国指了指沙发,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抽出一支,将烟盒扔给了我。 我打开烟盒抽出一支来,韩卫国已经点上了烟,将打火机也扔了过来。 我给自己点上了火,将打火机和烟盒一起放到了茶几上。 “师父,我说你啥时候能提高点儿档次啊?咋还抽长白山啊?”我吐着烟雾说道。 韩卫国瞥了我一眼,“你不也抽这个吗?我这拖家带口的,你老哥儿一个,你都不升档次,我搁啥升啊?” 我笑了笑,“师父,你这是不是点我呢啊?要不我给你整点好烟啊?” 韩卫国白了我一眼,“你少跟我俩扯犊子!” 我又是一笑,“师父,你叫我过来啥事儿啊?” 韩卫国看了看我,“初哥,你最近跟马开江走的是不是有点儿太近了啊?” “没有啊,师父,就是凌支找了我,我才去找马开江的,挺长时间了,我就见他这一面儿!”我回道。 “不是见几面儿的问题,初哥,我跟你说,咱们当警察的,跟什么人接触,接触到什么程度,心里一定得有数,得有个分寸,你感觉你是站在公平正义这边,但在别人看来,你有可能就是保护伞,就是官商勾结!”韩卫国满脸严肃的说道。 “师父,没那么严重吧?是工地上的工人又是爬楼顶,又是爬脚手架的,我是怕出事儿,才去找马开江的!”我解释道。 韩卫国摆了摆手,“我能明白,咱们组里,支队,甚至局里,都明白,可是老百姓不明白啊?你觉得你是防患于未然,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道道儿,你知道吗?这商场如战场,那马开江跟荣平集团到底咋回事,你清楚吗?啥事儿吧,咱不能只看表面,别最后人家给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嗯,我知道了,师父,以后我一定注意!那没事儿我就回去忙了!”我起身说道。 “着啥急,坐那儿!”韩卫国指着沙发说道,“咋的,我说你两句,不愿意听了啊?” 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师父,我以为你都说完了呢!” “刚才那事儿我就是提醒提醒你,你帮忙帮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就别再参与了,咱说说案子的事儿!”韩卫国说道。 “案子的事儿?”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韩卫国,“师父,刚才不都开会说了吗?” 韩卫国摆了摆手,“这有些话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初哥啊,最近这段时间呢,我一直在想孙瘸子这案子,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一个人,分析了这么多可疑对象,我还是觉得这个人的嫌疑最大!” “师父,你到底怀疑谁啊?整的这么神秘,还不能在大家面前说啊?”我看着韩卫国问道。 韩卫国看着我,迟疑片刻,缓缓说道:“初哥,我怀疑的就是荣平集团的董事长徐启荣!” “啊?我徐叔?不能吧?师父,这当年我爸他们不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吗?也把他列为嫌疑人查了啊?最后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荣平集团啊?”我反问道。 韩卫国沉默片刻,说道:“我看过当年的卷宗,徐启荣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孙瘸子的命案具有明显的雇凶杀人的特征,那徐启荣自然也不需要在现场啊?而当年之所以排除徐启荣的嫌疑,是因为徐启荣没有可疑的资金使用情况,也没有查到他跟什么可疑的人员联络,但是,我们回看当年的情况,孙瘸子死后,可以说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徐启荣,他不仅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且孙瘸子遗留下来的烂尾工程,最后都到了徐启荣手里,这荣平集团的基石,可以说也有这些烂尾项目的功劳啊!” 我想了想,说道:“师父,就算是我徐叔受益大,也不能直接证明他就一定涉案啊?那孙瘸子是什么人?一个社会上的大混子,像这样混社会的,那仇家肯定也不少,就像你去林春查的那个外号叫秃耳道的,他也完全有理由雇凶杀人啊?” 韩卫国点了点头,“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是说就一定是徐启荣,只是现在咱们把嫌疑对象重新梳理一遍,当年的这些人,在世的,不在世的,飞黄腾达的,落魄苟活的,咱都得仔细筛查,但现在的问题是,其他人都好说,唯独徐启荣!” 我严肃的看着韩卫国,“师父,我都明白,你不要因为我有啥顾虑,该调查调查,我相信,我徐叔也会配合咱们的工作的!” “这个我不怀疑,只是,现在徐启荣人在国外,咱们就是查也没法找到人啊?而且,现在的徐启荣是什么身份?那不是以前的小老板儿了,现在荣平集团在整个安吉是个什么地位,你应该清楚吧?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由你跟徐启荣沟通一下比较合适,一来呢,你俩这叔侄关系,你应该能有办法得到他的联系方式,这第二呢,由你出面,这于情于理,咱都不得罪他,你觉得咋样?”韩卫国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行,师父,这事儿你交给我吧!我先找他的联系方式,然后侧面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觉得咋样,师父?”我问道。 “不不不,初哥,我觉得你侧面了解还不如开门见山呢,这样我觉得反倒会让徐启荣表现出更多的反应来,你也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如果侧面绕来绕去的,首先以徐启荣的头脑,你不见得能瞒得过他,这其次,你越是这么兜圈子,给他思考的时间就越多,反倒是更容易掩饰,所以,我觉得干脆就直来直去,表明了,咱们就是怀疑他!”韩卫国严肃的说道。 我沉默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好,师父,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卫国也点了点头,“初哥,你也别有啥思想包袱,咱们当警察的,上对国法,下对公理,不管面对谁,这都是我们处事唯一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