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海光家出来,韩卫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师父,这当年在机砖厂形影不离的三个人都出了事,这么看来,凶手应该就是冲这三个人来的,要这么看的话,我觉得凶手应该是机砖厂的人啊?”我推测道。 韩卫国摆了摆手,“机砖厂九九年就黄了,机砖厂后期基本就没招过工,最年轻的工人怕是也得五十多岁了吧?你觉得这些人能干出这些事来吗?” 我点了点头。 这时,韩卫国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我是韩卫国!” ……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 “好,我知道了,那现在咱们的人怎么办?” …… “嗯,我明白!” 韩卫国挂断了电话。 “师父,又出啥事了啊?”我好奇的问道。 韩卫国掂了掂手里的手机,“刚刚田局从打来电话,今天下午,省纪委收到了一份举报材料,是关于宋国毅的,里面详细记录了宋国毅从机砖厂到重工集团,贪污公款,中饱私囊的所有情况,省里的人现在已经到了临江了!” “啥?这个时候举报宋国毅?咱们现在可连宋国毅在哪都不知道呢啊?”我不解道。 “田局说举报材料内容非常详细,有很多情况可能只有宋国毅一个人知道,田局觉得这个举报材料很有可能是绑架宋国毅的人从宋国毅嘴里问出来的!”韩卫国说道。 “师父,现在省里已经开始调查宋国毅了,那咱们怎么办?”我问道。 “田局指示,咱们正常办咱们的案子,不要影响纪委的工作,另外如果我们查到什么相关情况,也要第一时间通报给纪委工作组!”韩卫国回道。 我点点头。 “这样,初哥,你去一趟张铁峰住的酒店,调一下监控,看看张铁峰是怎么走的!”韩卫国说道。 “是!”我应了一声,“师父,那你呢?” “我去一趟宋国毅家,这个时候我得嘱咐嘱咐老鬼!”韩卫国说着打开了车门。 刚要上车,韩卫国的手机又响了。 “喂,我韩卫国!”韩卫国坐到驾驶座接听了电话。 …… “啊?真的啊?好,那我让我徒弟过去吧,我有点事走不开。” …… “妥了,感谢啊,等完事的,我指定安排!” …… “必须的,挂了啊!” 韩卫国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我,“哎,初哥,你去酒店之前先去一趟交警支队,找宋大脑袋拿个材料!” “师父,啥材料啊?”我问道。 “是96年那个叫于守义的车祸的,宋大脑袋给找到了档案了,你去拿回来吧,我得去宋国毅家了,别一会儿工作组去了,老鬼再不知道情况!”韩卫国说完关上了车门。 我打了一辆车赶去交警支队。 离春节已经没剩几天了,街道上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了,不时还会响起几声鞭炮声,或许是触景生情,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我爸值班没空回来,我跟姥姥备着年货,姥姥会给我买两挂鞭炮,我一个个的拆下来,从小年一直放到正月十五。 靠着车窗,看着张灯结彩的街道,回忆着从前,我好像笑了,又好像哭了。 “哎,同志,到了!” 司机的话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给了钱,我迅速下车,直奔宋常山的办公室。 见我进门,宋常山拿起桌上的档案袋递给了我。 “来了,老弟,这个给你师父拿回去,我得下班了!”说着,宋常山从衣钩上取下了自己的多功能棉服大衣。 “谢谢宋哥,哎,不是,谢谢宋叔!”我颔首道。 “哎,叫啥叔?整得老气横秋的,叫哥就行了,你开车没啊?我捎你一骨碌啊?”宋常山问道。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宋,宋哥,我还得去查点监控!” 从交警队出来,我又打了一辆车,赶去张铁峰住的酒店。 路上,我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档案袋。 里面是一份纸张都有些发黄的卷宗。 封皮上写着,临江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交通事故案卷,时间1996年3月11日,地点临江市北城区粮油楼建筑工地。 打开卷宗,里边有事故记录,还附着有些褪色的事故照片。 内容我虽没细看,但事故现场的照片着实让我一惊。 一辆拉满红砖的蓝色‘141’货车,车头位置已经撞变了形,车头位置插了很多钢筋,车里的司机整个身体都被钢筋穿透,并且被死死的夹在了里面,只剩一颗脑袋悬在车门上方,口鼻都是血。 事故原因是,于守义驾驶车辆未按场地规定路线行驶,与同在工地穿行的运送钢筋的货车相撞,货车上的钢筋由于惯性冲进了于守义驾驶的货车驾驶室,造成于守义当场死亡。 出租车到了酒店门口,我收起卷宗,下了车。 顺利调取了酒店门口的监控,看到张铁峰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赶忙记下车牌号码。 我立即联系了出租车公司,找到了那辆出租车司机,然而让我意外的是,那司机说自己那天根本没有去过那家酒店,给他看了监控视频,那司机矢口否认那是自己的车。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司机带着我来到了他停车的位置。 “警察同志,你看,我们公司的车顶灯是半圆形的,你的那个车是三棱的,指定不是我的!”司机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条线怕是没什么用了,只能寄希望于道路监控能拍到那辆套牌出租车的行驶轨迹吧。 回到队里,韩卫国已经回来了,我来到他的办公室,把案卷交给了他。 韩卫国翻看着案卷,咋舌道:“啧啧啧,这事故挺惨啊,估计这个于守义都得扎成马蜂窝了!” “师父,你为啥对于守义的这个车祸这么感兴趣啊?你觉得咱们的案子跟这个车祸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解的问道。 韩卫国抬头看了看我,“不一定有关系,但也不一定没关系,现在咱们没有一个确切的方向,所以任何有关机砖厂的事咱们能查的都得查一下,以后你独立办案子也一样,在没有方向的时候恰恰所有的都是方向。” “是,师父,我记住了!”我点头说道。 韩卫国看了看时间,“行了,初哥,晚上暂时没啥事,你回去歇着吧,对了,那个李景惠查的怎么样了?能联系上不?” “根据户籍显示,吴桂香03年的时候已经死亡销户了,李景惠还活着,但登记的联系方式已经失效了,我联系了北京的同学帮忙查呢,暂时还没给我回信!”我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事,再等等吧,你先回吧!”韩卫国扬手说道。 我点了点头,走出了韩卫国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