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红蓝闪烁,至少几十支枪口对着我们,面对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察,唐家辉他们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下!” 我能听出是凌猛的声音。 唐家辉他们一阵惊慌之后,放下了手里的袋子,乖乖的双手抱头蹲在了原地。 当然,我此时的身份是盗窃案嫌疑人岳林森,自然也得乖乖的蹲下。 很快,一队特警上前,将我们一一拉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凌猛特地的安排,我和唐家辉被放到了最后。 几名特警押着高健,袁四海他们,轮到我和唐家辉的时候,是四个穿蓝色警服的民警。 我瞬间会意,这就是凌猛的安排,也就是给我留的口子。 我和唐家辉都没有被上背铐,这是抓捕时的大忌,当然凌猛带来的人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显然这也是他给我的机会。 我和唐家辉被押进了一辆改装过的警用面包车,只留了两排座位,剩下的空间被改造成了一个笼子。 此时,我和唐家辉便是这铁笼之中的困兽。 唐家辉一直面色阴沉,看都不看我,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 警车已经发动,外面一团漆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车队已经驶上大路,后面的车灯很亮,将我们两旁照得亮了一些,依稀能够看出这是驶向临江方向的公路,两旁都是苞米地,苞米已经收割,只剩一堆堆小山一般的秸秆。 我抬脚轻轻的踢了踢唐家辉,唐家辉抬起头看了看我。 光线很暗,我并不能看清唐家辉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好奇我想干什么。 我从嘴里吐出一根曲别针,轻轻的打开了手铐。 前座的四个警员正在抽烟,并没有察觉。 我将手铐轻轻的放在了一边,虽然光线很暗,但我的动作唐家辉是能够看到的,他很配合的将手抬到了我面前。 我帮唐家辉打开了手铐,指了指面包车的尾门,又指了指窗外,唐家辉微微点了点头。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车队停了下来。 负责驾驶我们这辆面包车的警员放下了车窗,探头朝前方望去,可能是什么都看不清,他又坐了回来。 “蒋哥,蒋哥,咋的了?”副驾驶的警员拿起车载对讲问道。 “头车爆胎了,稍等一下,换个备胎!”对讲机里回道。 “走,正好下车放个水,你们去不?”一个警员问道。 “就在车边上尿点得了!”又一个警员说道。 三人纷纷同意,都下了车,两两一组,背对着面包车解开了腰带。 “唐总,等下我打开这个门,然后咱俩都往那边跑,我看那边苞米该子多,他们车进不来,咱俩要是跑的快点,指定能甩掉他们!”我指了指路左边的苞米地,轻声说道。 唐家辉微微点了点头。 我从里面打开了面包车的后尾门。 “唐总,我数三二一,然后一起跑!”我说道。 “好,快点吧,一会儿他们几个就尿完了!”唐家辉催促道。 我点点头,轻声数着,“三,二,一!” 我猛地推开面包车的后尾门,瞬间蹿出,唐家辉也紧跟着我蹿了出来,后面的车猛地按了一下喇叭,我和唐家辉撒腿就跑。 “嫌疑人跑了,嫌疑人跑了!”站在车左边尿尿的两个人裤子还没提上就大声叫道。 啪!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枪响! “站住,再跑我们就开枪了!”身后有人喊。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喊话的人是谁了,刚刚那一枪算是鸣枪警告,下一枪应该就会朝我们来了,我拉着唐家辉绕着秸秆堆疯跑,唐家辉显然也听见了枪声,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我瞥了一眼身后,十几道手电光束在上下翻飞,那些警员已经追了过来。 此时我们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因为玉米收割完,靠根部的位置被镰刀割断,露在地上,甚至有些锋利。 在限制我们的逃跑路线的同时,也大大限制了警察追赶我们的速度。 “唐总,我对这边不熟,你赶快想想,咱们往哪跑啊?要不一会儿人家就追上来了?”我一边跑一边问道。 “岳老弟,放心,穿过前边这片防风林,有一条河,咱们只要游过河,应该就安全了!”唐家辉气喘吁吁的说道。 “啊?唐总,这都啥月份了啊?河里整不好都得有冰碴了吧?”我问道。 “啥月份都得跳,想活命就跳,不想活命你就别跳!哎呦……”唐家辉话没说完,突然一声惨叫。 我连忙停住脚,将唐家辉拉了起来。 唐家辉的小腿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 “艹,真是天要绝我啊!岳老弟,你赶紧跑吧,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唐家辉说道。 “嗨,唐总,这都啥时候了,还说这个,来我背你跑!”说着,我一把将唐家辉背在了背上。 很快,我背着唐家辉钻进了防风林。 我已经能听见潺潺的水声了。 “唐总,你能下水吗?”我有些担忧的问道。 “能不能下也得下,你不用管我,直接跳!听我的,肯定没事!”唐家辉说道。 来到河边,我来不及多想,背着唐家辉直接跳进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湿透了我的衣服,刺骨的寒冷让我差点痉挛。 我开始拼命的游,唐家辉也顾不上推上的伤口,也在拼命的游着。 也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我终于触碰了岸边。 从河里爬出来,对面已然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远的关系,还是凌猛已经把人都调走了。 唐家辉也爬上了岸,挣扎着爬到我身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缓了一会儿,查看了一下唐家辉腿上的伤口,可能是因为冷水的刺激,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唐总,怎么样?还能走吗?”我一边帮唐家辉处理伤口,一边问道。 唐家辉点了点头,一边喘息一边说道:“走,现在咱们还没彻底安全呢!” 我将唐家辉扶了起来,他的伤口很深,再加上刚刚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游了那么长时间,他的那条伤腿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