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到自然醒。 米离看着身旁路鸢正在安静地睡着。 她起身，站在阳台上，迎着初升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贪婪地做了几次深呼吸。 不一会，路鸢也起床了， 其实他早醒了，看米离像受惊的小鸟一样踮着脚尖，不出声响，到阳台才卸下防备，双臂伸展，又捣鼓绿植。 路鸢心里竟有些暖，像那只鸟飞到了心里。 “干什么呢？嗯？”路鸢轻声问道。 他轻轻走到米离的身后，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下巴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他闻到了她身上干爽的气息，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米离吓了一跳，身体绷直，不动不敢动，但心里的雀跃飙到脸上，惊红一片，声柔三分。 “……被人看到不好……” 对面楼的阿姨看到这一幕，抿着嘴偷笑， 回头看了看躺椅上吊眼镜老花眼读老年报纸的老伴，顿声叹气，叹道：“年轻就是好！” 米离转过身来，看着路鸢，“前段时间那么忙，昨夜你回来的那么晚，难得放假，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路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米离，回想昨日，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3点。 米离已睡下，那时候他就在想，家里有个人等着，感觉也挺不错。 有人心疼你的忙碌，告诉你要早点休息，或者让你多睡一会，心中无限感慨。 米离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说：“前段时间太忙了，我都没空做饭，今天难得放假，要不这样，我给你煮一顿大餐？把杨总跟小雅姐一起叫来好不好？上回吃了他们一顿，总得回请的。” 路鸢心想吃一顿怎么了，但见米离有兴致，当下点头，想着回请这顿，哪天再请回来。 两人一番洗漱，一起下楼去超市。 路鸢推着车，而米离则是在选购，挑选蔬菜，一边念叨着：“城市的蔬菜价位太贵了。有机蔬菜，我们那边，就这么一棵菜，可以买一大堆的。” 路鸢笑着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到你那边生活吧，我压力还能小一点儿。” 米离睁大眼睛： “你说笑呢吧？” 路鸢见米离对这个提议有些吃惊，也是吃惊自己会有这样的念头，根都在这边呢，还真走不了，说：“以后我们结婚，每年到南方去住一阵子也是可以的。” 米离是觉得俩人进展有些快了，心里没底，她不太懂男人的想法，就当路鸢在说笑。 她问道：“你家里除了矿泉水和酒，什么都没有，你平时都不煮饭吗？” 路鸢摇头，说：“我不会。” “难怪，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我看周雅姐他们家也是一样，厨房就是摆设。你们的房子装的那么好，都不像家。” “因为工作太忙，所以家里几乎不开火，很多人都是这种生活状态，你觉得什么样的家才像家？” 米离停了下来，两手按在推车上，看着路鸢，想着自己家的样子，“我家是一座两层小楼，不及你家老宅五分之一大。很小。有老梨树还有篱笆院子，夏天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会喜欢在院子外头吃饭，我妈煮得菜特别好吃，我觉得这样就有家的味道了。” 路鸢觉得这说法挺朴实，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来？在老家做平淡安逸的生活不是挺好？” 米离笑了笑，解释道：“在老家，大多数人都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而我不喜欢过那种生活，一眼到头。觉得做个公务员或者考进国企，吃公家饭是最好的，有个单位，嫁个同样有单位的，双职工，一辈子就轻松了。” 路鸢听后，说：“每个人可以有自己寻求的生活方式，小城过着平淡安逸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自己心里踏实就可以。” “我决定留下的那一刻，我就告诉我自己，头破血流，也义无反顾。” 他心里想的是，大城市可以是梦想的起源地，也可能是终结者，最终都是看个人造化。 路鸢看了看米离，已经逐渐趋于成熟，发展饱和的大城市，像她这样义无反顾闯荡的人，每火车站都接待上百万人流。 能有收获的，凤毛麟角，能可能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很可能都无法分到指甲大小的蛋糕，连起码的生存都有问题。 不过不知从何起，路鸢开始欣赏米离身上这股子执着劲儿，又傻又可爱，希望她能有所收获。 这样悠闲地逛超市，还买菜？ 路鸢不曾有过这种温馨，仿佛已经是一对老夫老妻。 以往的他都是过着目的性极强，快节奏的生活，让他的日子就好像淙淙流水一般，好像就是度日子。 如今的他，不知不觉，想要放慢自己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