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霈霖又知道路鸢的个性。 这些年，各地的案子很多人找路鸢，不少被他拒之门外。 因为他有的选择，不是没得选择。 项目爱做不做，全看心情。 可王霈霖不同啊！生意，多多益善，还有嫌钱少的？ 脑子瓦特了？ 王霈霖囔囔道：“都跟钱过不去是吧？千万的单子，钱啊！找你，你不接，你是真傻！” 路鸢凝视了王霈霖一会，说：“我每个月安排四个晚上上课，连喝酒的时间都少，没空做他的设计。” 王霈霖乐了，说：“你开什么玩笑，一年365天，应酬300天的人，还有蛋功夫去当那劳什子老师？想泡学生妹直说。” 王霈霖话刚说完，直接被路鸢推了一把。 路鸢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是因为应酬太多，这样才有借口推托。” 杨暮秋拍了拍路鸢的肩膀，说：“支持！喝酒伤肾呐！看看，霈霖，就是酒喝多了，一看就虚，路鸢，咱要开始养生了！” 王霈霖说：“伤你大爷的肾！” 因为杨暮秋很了解路鸢。 16岁开始跟着父亲在木器厂学艺。 在那个重视技术的年代，一直把他父亲说的“人一定要懂一样技术，一辈子就会有饭吃”的话记在心里。 那段做学徒的日子，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设计之路。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以后要做一个木匠，子承父业时，路鸢却考入了京市建筑系，学建筑设计。 路鸢还爱好书法，篆刻，虚心求教，好学不倦；爱运动，疯狂健身，数年如一日；好喝酒，酒风还不错。 最喜欢约人喝酒的是路鸢，往往目的都是看设计。 杨暮秋回望路鸢这些年来的发展，脚踏实地，一步步走来，凭借自身天分加努力，善用资源，如今身价不菲。 杨暮秋理解，人到一定程度，就有东西可以分享了，去带带小朋友，倒也够格。 一首首民谣过后，开始有人唱起了摇滚，灯光的烘托之下，底下众人渐渐疯狂起来。 酒精也使人精神错乱。 王霈霖愤愤地猛灌了几杯洋酒。 不久，开始用半迷离的眼神，看着底下形形色色的女人，站起身，摇曳着性感的身体，跟着音乐晃动。 有一美女身着红衣，跟着节奏跳得很嗨，栗色的长头发，鬼魅的烟熏妆，长筒镂空铆钉高跟鞋，那水蛇一样的腰肢，迷乱了他的眼…… 美女无意对到了王霈霖饿狼一般的眼神，表情很是坦然，还冲他魅惑一笑。 或许觉得她的美貌，有人打量，还自得其乐。 她切换成性感舞姿，朝王霈霖勾了勾手指。 王霈霖笑了，直接起身，脱下外套，下楼与美女一起热舞。 此时酒吧里灯红酒绿不足以形容，或血性，或性感，让人迷醉。 他跟美女面贴面跳舞，只图一时快活。 今天，王霈霖是烦闷的，某局领导找他买了家具，刚装好，封闭了24小时一测，甲醛超标，吓得不敢进屋。 亲自带人过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赔礼道歉，最终全套搬回仓库，给对方送新的过去，还落了个没脸。 舞曲高潮的时候，借着酒劲，王霈霖一手搂过女人的腰肢，让她更靠近自己，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两人热烈亲吻，直到一曲结束。 女人拿出手机，想留微信号。 王霈霖说：“你我那么有缘份，一定会再遇见。” 王霈霖直接转身走人，心情舒畅，回到座位，继续喝酒。 王霈霖在底下的疯狂，路鸢和杨暮秋都看到了。 杨暮秋问道：“霈霖，你是不打算成家了吗？” 王霈霖，也算是京市年轻一代的励志典范，年少家穷，跟着路鸢在木器厂玩，那时就对家具感兴趣，结下不解之缘。 毕业后，就踏入家具这一行，从底层开始做起，没几年后自立门户。 如今小有名气。 这年头白手起家的越来越罕见了。 王霈霖对于杨暮秋成家的问题，疯狂摇头，心想，自己爹不疼，娘不爱，没人催着，现在多爽？ 王霈霖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结婚？想啥呢？脑子进水了？” 杨暮秋知道王霈霖这样，全是家庭因素使然，实际上，人并不坏，劝导道：“想想西门庆，久了你会被榨干的。” 王霈霖一听乐了，对路鸢说道：“老路，老杨说你们专业设计的娱乐场所，会榨干人的！” 路鸢看着1986，这是他两年来少数亲自操刀的酒吧项目。 现在看来，生意好像不错，不知道，尾款能不能结了……路鸢心想。 杨暮秋看了一下手表，已过10点，便起身准备走人，对路鸢说：“今天稿子还没改好，得在12点之前更，下回再聚。” 路鸢点头，叹了口气。 杨暮秋即使出来了还是记挂着小说，不过生活习惯很难改变，因为改变行为不仅仅需要体力。 就像路鸢认为杨暮秋是需要减肥的人，但是知道他肯定不会乐意认真地用白煮鸡胸跟豌豆来代替高热量食物，又或者让他移动屁股，离开电脑，走出大门口去散步，把自己逼出温暖的房间，到外面冰冷的空间去，他都做不到。 因为杨暮秋觉得自己挺好的，不需要减肥，这样的人很难改变自身。 路鸢只能说：“去吧。” 路鸢也没待多久，就叫来服务生，签账，丢下王霈霖，独自散步回家。 1986距离他的公寓有三公里路，正好消消食。 酒吧街这附近，真的不适合居住。 已过十点半了，还堵着呢。 步行还真不比开车慢。 车不水马不龙。 一辆车上的人，正把手机挂在镜上，看着几年前热播的古装剧《延禧攻略》。 路鸢站在车旁看了看，服装精细，做工精良，配饰合理，有点意思。 这个剧他没看过，但是知道有一阵子成了里面的服装成了流行色。 海蓝色加香槟金，胭脂红，御纳户色都加到清宫戏里去了，还做了滤镜处理。 路鸢看了剧，笑了一下，评价道：“失真了，太假。” 车上的美女听见了，放下薯片，探出头来看他，呆滞了几秒，说：“我就没失真，也没滤镜，要不，咱俩加个微信？” 路鸢假装没听见，走个路还被调戏了？ 他继续往前走。 堵着的人呢，大部分都早有准备，别说追剧的，还有托着饭盒在扒饭的。 很可能是宵夜，也可能是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