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爹还能动,养她是成,可我跟她爹要是哪天走了,她一个人咋办?”年长妇人一脸愁容,心疼了十几年的孩子一朝哭的那般惨,妇人心也跟着揪疼。 “大师,你看能不能帮我家小莹算一卦?” 妇人又想着女儿可能不愿算卦,有些为难地问丛业,“我听村里人说大师都不用问生辰八字就能给人算命,那大师能不能就看我家小莹一眼?” 她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年长妇人讨好又卑怯地望着丛业,生怕丛业拒绝。 “成。” 丛业从未得到过母爱,却愿意旁人能阖家幸福。 年长妇人激动的抹了抹眼角。 她掏出一个旧荷包,想将算卦的钱先给丛业。 “三十文。”妇人知晓丛业算卦的报酬都是随心的,没有定数,她正要问,丛业先说,“我再送你一卦。” 年长妇人不明所以。 一旁涌过来看热闹的另一妇人拐了一下她,小声说:“桑启媳妇平常不会主动要给人算卦,她开口,那定然是你需要算,你还愣着干啥?给银子啊!” “哦,哦。”年长妇人忙数出三十文,双手捧给丛业。 丛业收了银子,她重新观察妇人。 脑中那本书上的内容自动闪现,丛业已经翻了好几遍,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融会贯通,她仍旧只看得到妇人过去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事,极她的结局。 她问妇人,“你可是打算过些日子去看望女儿?” 妇人惊诧地抬头,“大师,你算到了?” 她还没意识到丛业的言外之意,兀自高兴地说:“是我那二女儿,她前些日子诊出有孕,都三个月了,这是我二闺女头一个孩子,怀相不稳,整日也没啥胃口,她说想吃我自己腌的酸瓜,我打算后日给她送过去。” 二闺女嫁到荷塘村的张家有三年多了,先头怀过一个,没坐稳,怀了四个月时没了,自那以后,二闺女就一直郁郁,亏得二女婿是个疼媳妇的,不管婆婆怎么阴阳怪气,二女婿都站在媳妇这边。 如今再怀上,这一胎就被看的极重。 年长妇人还想着,要是亲家婆不照顾她闺女月子,她就去照看。 “你有一劫。”丛业也不想一开口就说你要死了,她尽量委婉,“生死劫,就在你去看女儿的那日。” 妇人吓的荷包都没拿住,啪嗒一声掉地上。 “咋,咋能这样?”她还是不愿相信,“我也没得罪人哪!” 当年二闺女孩子没了,她隔一日就去一趟,那条路她走的熟,不该有意外才对,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她得罪了人,有人报复她,趁着她独行,对她动手。 丛业无法给她解释,只说,“若你信我,换一日去。” 自己闺女不适,不让她去是不成的。 “你就信桑启媳妇,改日再去。”方才劝说她的那妇人又说。 年长妇人还在失神,那妇人又拍她胳膊,“你别不信桑启媳妇的话,我找她算过,可准了。” 这种时候最需要旁人说服自己,年长妇人看向她,“你找大师算了啥?” 那妇人年约四十,看起来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 与旁的妇人常年在地里干活的粗糙不同,这妇人气质温婉,皮肤白皙,面上手上无常年劳作的痕迹。 许是为了跟村里的妇人合拍,这妇人尽量学着村里人说话,“桑启媳妇算出我得生病,让我早些去县城看病。” “亏得我去了。”妇人觉得自己怎么谢丛业都不为过,“刚到县城,我突发肠绞痛,大夫说了,若是我去的晚些,怕是救不回来了。” 在丛业眼中,这妇人是活活疼死的。 回村后,妇人还专门去给丛业磕头。 她曾在府城最大的绣坊内做绣娘,后来眼睛不好了,便回乡,嫁给一直等她的青梅竹马,两口子感情好,生了一儿一女。 丛业救了这妇人就是救了他们全家。 妇人前两日还给丛业送了一套她自己做的衣裳,上头绣花实在是好看,丛业这种没欣赏水平的看着都爱不释手。 “那,那我过段日子再去。”年长妇人战战兢兢地说。 她吸了口气,“大师,那我改日再去就没碍了吧?” “待过了那日后我才知晓。” “那,那我过几日再去找你?”年长妇人对从业满心敬重。 丛业才点头,身后传来一声不悦的呵斥。 “村长已经等了你们许久,怎还不去?”来人是个中年男人,男子满脸络腮胡,腮边还有颗黑痣,加之满脸横肉,看着不好惹。 “桑启媳妇,他是胡屠户。” 胡屠户他爹跟村长是亲兄弟,平日在村里没少欺男霸女,只是碍着村长的关系,村民俱都敢怒不敢言。 “桑启媳妇,你别让她看你的脸。”被丛业救过的妇人不安地对丛业说,“他就是个好色之徒。” 尤其偏好刚成亲没几年的小媳妇。 远远看着一眼,丛业就知道对方是何人,她厌恶地收回视线,谢了妇人。 等胡屠户走近,一眼就看到丛业。 他眼中闪过惊艳,还有掩饰不住的淫,欲。 在场村民甚至都能听到他毫不掩饰的咽口水声。 梁树看看桑启,又看看丛业,见桑启没作声,又见胡屠户走近的脚步声,终是没忍心,错步挡在丛业面前。 “胡叔,怎么是你过来了?”若不到万不得已,梁树也不愿得罪这个人人厌烦,又人人不敢惹的屠户。 这屠户壮的跟座山似的,整日杀猪,力气还大,真要动起手,村里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胡屠户不耐地拨开梁树,凑近丛业,仔细盯着她的脸瞧,越瞧越满意。 胡屠户这人有两个爱好,美酒跟美人。 可惜村里能被他看上眼的就那几个,也都被他尝过,别看他长得丑,却挑剔的很,被他尝过几次他就没兴致了。 在今日之前,他都空了七八日了,正是心痒难耐时,丛业就这么撞到他手中,他自是不客气。 粗黑的手伸出来,想挑起丛业下巴,再仔细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