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田野边上，三千余名学子们聚集在一处，或成群，或十数人围成一圈，满脸满足之色。 那些生活困苦的平民学子们，平日里难得有这样丰盛的饭菜。 他们埋头大口吃着，鼻头有些酸楚，也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因为家中贫寒，他们也经常参与家中的农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深知种田的艰辛与不易。 他们也不像那些那些五大夫爵以上的户主，田产可以免交赋税，他们家中的土地，无论土地是否开垦，每顷土地都需缴纳刍三石、稿二石。 虽然数额是固定的，但收成好的时候还好，一旦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过的就更清苦了。 而今，若是他们家中也能够种上这些玉米与西红柿的话，简直不敢相信以后的日子会变得有多好！ 平民学子们边吃边想，眼中充满着渴望之色。 而贵族、士族子弟们谈笑间，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这玉米真是神奇，粒粒圆润，口感软糯，与我们平时吃的粟和小麦大不相同。” “是矣！还很甘甜！美味极了！” 感慨声中，一名学子终于忍不住提到了永寿县之色，他的话语也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出城门时，吾好像隐约间听闻有人说陛下威德感天动地，连龙王都俯首听命，当日天降大雨，解民倒悬，李兄、赵兄、徐兄，郑兄、赵兄、魏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日究竟是何情形？”一名学子望向身旁的李慎、赵铁柱、徐工匠、郑安宁、赵简、魏书行六人，眼神中满是好奇。 “是啊，陛下究竟是如何令龙王俯首听命的？诸兄能否告知一二？”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六人，满脸的羡慕与探究之色。 六人因为出行这几日一直同吃同住，关系较为亲近，此时他们坐在一起，面对着其他学子们注视，不由地都想起当日那件事，原本已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泛起了波澜。 李慎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烤玉米，直到此刻，谈及这事还让他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开口，缓缓的说道：“诸位绝对不会相信的。” “当日，陛下一声令下，院长们坐在那两辆高大的铁车里面，毫不犹豫的炮轰龙王，那声势极为浩大，天空之中，虽无电闪雷鸣，但却乌云密布，炮火都飞进了云端，然后大雨便真的落了下来。” “炮轰是何意？炮火又是何意？听起来倒是颇为威武有气势！”有人疑惑的问道。 “这必是隐喻！”另一人插嘴道。 魏书行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非隐喻也！而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 那是何意？？ “诸位有所不知，炮轰龙王并非虚言，而是真有其事！”郑安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日，当陛下下令之时，那两辆古老的铁车炮管纷纷喷发出了熊熊火焰，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连天地都在颤抖！” “没错，我等亲眼目睹了那铁车的威力，炮声震天，火光冲天，直冲云霄。”赵简也一脸激动的说道。 周围的学子们听着这番描述，一个个目瞪口呆。 铁车？炮管？炮声？直冲云霄？仿佛连天地都在颤抖？？？ “究竟是何兵器啊？竟真的能打到云中？”人群中，一名学子紧锁着眉头，他很努力的试图在脑海中构建出李慎三人描述的场景，却发现自己无法想象出那样的画面。 “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个学子摇着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不该是祭祀吗？”儒家的学子一头的雾水。 为何从始至终他们都未曾听到“祭祀”这个词？ “雨又降了几何时？”又有学子提出了疑问。 “大概一个半时辰吧。”徐工匠有些干巴巴的回答道。 “炮火究竟是何样子啊！？” “既然是降下大雨，亦是乌云密布，为何又没有电闪雷鸣？” “而且，那炮火是何原理？为何会有如此威力？” 好奇心强烈的学子们焦急地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 李慎、郑安宁几人看着周围学子们疑惑和抓狂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他们知道这种震撼是难以避免的，毕竟哪怕是他们自己已经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但还是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归来这几日，更是每一夜都会梦到那撼天动地的场景。 另一边，冯继业、蒙昭、崔业、李承四人也同样被达官贵族们的子弟给团团围住了。 学子们纷纷议论起来，但谁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答案。 疑惑和抓狂情绪开始逐渐升级。 所有人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以往的认知与经验，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变得陌生起来了。 “诸位！”在场面变得有些混乱起来的时候，蒙昭忽然大声的说了一句，“虽不知究竟是何原理，但此为科技之道！” 学子们被他的话语所吸引，不由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了他。 蒙昭手中还拿着一根没吃完的烤玉米，声音坚定而有力的说道：“此等景象，就如同我们曾经见过的投石机一样。投石机能将巨石抛出，打击远处敌军。而这发射车，则是将铁球投入云中，引发降雨。” “是矣，此等技艺，非一日之功，”冯继业接过话茬，微笑着补充道：“工程防御学院学子们，只要潜心学习研究，未来未必不能知晓原理。” “幸哉！吾报考的主学院便是工程防御学院！” …… 不远处，诸子百家学者们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听着学子们的热议，听着他们对科技之道的好奇与渴望，心情各不相同。 墨家学者们显得尤为高兴，一个个围坐在一起，彼此交谈着，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儒家、道家以及其他学派的学者们心情则显得有些复杂，手中的筷子都不自觉地停顿在了半空中。 他们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从黄庭靖、黄石公六位院长的口中，他们也非常客观的了解到了科技之力究竟能有多强大！ 而这科技，正是墨家擅长所在啊！ 他们此刻心中无不在想着，莫非在继法家之后，墨家也要重新崛起，冠绝一时了吗？ 虽说不可能，但若是学子们都报考了工程防御学院，那他们的这张老脸该往哪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