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卫来到婉凝的面前蹲下，试了试她的鼻息，接着站起来。 他抱拳道：“老王妃，将军夫人没了气息，已经死了。” 老王妃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愤恨：“她死有余辜。 从这个贱人进门之日开始，我们府就没消停过，是日渐衰落。 将这个贱人先入殓，让管家带着人，先将她埋入战家祖坟。 南越离这里甚远，光走路也要一个多月。 等将军的骨灰送回来，二人再合葬！” “是，王妃！” 在北冥，如果是府里的主子死了，要停棺三日后下葬。 如果是死在战场上有功之臣，边关路途遥远，等运回来，那尸体都臭了。 他们会将尸体火化，把骨灰送回。 一位老嬷嬷劝道：“王妃，你也别太难过了。 人各有命，您可要保重身子。” 老夫人又抹了一把眼泪：“孙嬷嬷，我这一生，虽衣食无忧，但命不好。 儿子走了，今年年初辰儿的娘也去了，如今孙儿走了，我再也没有盼头了。” 说完，她又泪如泉涌。 “主子，您这样，将军能安心走吗？ 我扶您到屋子里休息一会儿。 外面风大，您放心，管家会处理得很好。 老奴让人请楚辞小姐来陪您。” 她扶着老王妃站起来，一步步往屋内走去。 老王妃步履蹒跚，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 ………… 丞相府 柳丞相和柳夫人回到相府，来到柳雪情的院子。 柳雪情正哄着女儿。 素素快三岁了，说话奶声奶气，有些字还吐不清楚。 “娘亲，素素想吃肉肉。” 柳雪情耐心地劝着：“素素，咱们不能只吃肉肉。 想快快长大，得吃些青菜。 你看，小白兔就喜欢吃青菜。” “娘亲，小白兔只吃青菜，不吃肉，所以一直没有素素长得高。” 柳夫人笑着走进来：“雪情，大喜！” 柳雪情福了福身：“母亲，父亲！” “外公，外婆！”稚嫩的童音响起。 隔代人会更亲，柳丞相抱起素素，他的脸往一侧一歪，“素素，快亲亲外公！” 素素大眼睛眨着:“不亲，外公的胡胡扎！可以和外公脸儿一个！” 说完，她用那白皙胖乎乎的小手搂着柳相的脖子，那粉嫩粉嫩的小脸贴上柳相的脸。 柳丞相瞬间被萌化。 “素素，外公的书房里有很多好东西，一会儿，跟外公去拿好不好？” “外公，素素不想要好东西，就想吃肉肉！” 柳丞相淡淡的语调中，颇有伤感之意：“唉！这孩子得有多亏嘴！ 可想而知，你们在太子府过的得有多差！ 雪情，为父对不住你！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给太子，结果坑了你。 以后没有银子，相府有！ 万不能让素素亏了嘴，为父还养的起你们母女。 看这孩子，想肉都想成什么样了！ 来人，命厨房做几样肉食，精细点，给小郡主吃。” “父亲，她就不喜欢吃青菜，你看看她胖的，都快成肉团子了。” “哪里胖了，这样肉嘟嘟的多可爱！”柳夫人笑着道。 “雪情，这次被休也是好事，你已被皇上封为昭惠公主，还赏了一座府邸，外加一万两白银。 这个结果，是母亲没想到的。 这次你从太子府出来，出对了。 如今太子已被废，还被幽禁，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柳雪情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柔声道： “皇上英明！ 一个每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太子，如何能挑起北冥的大梁。 登上帝位，也是一个昏君。” 柳相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小肉团子，开口道：“只是可怜了小素素，缺少了父亲的疼爱。” 柳雪情脸上出现一丝气愤，温婉道：“从素素出生以来，太子一直喜欢她。 认为她是个女儿，是个赔钱货。 他从来没有抱过素素，没有来看过她。 一次，素素发热，女儿派人去请他。 可是人家说有病去找大夫，他又不会看病，来都没来。 依然和小妾们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歌舞，有说有笑。 女儿看了素素一整晚，到了天明，她才退热。 试问那样的父亲，要了有何用！” 听到女儿的声声控诉，柳相也只是叹了口气：“这就是素素的命，父女缘浅。 封为公主，皇上也是给足了相府面子，真是苦了你们母女！” 柳雪情声音低沉：“不苦。如今，女儿看过人间冷暖，只想和素素平安度日。 将她抚养长大，也就心满意足了。” 柳夫人想想女儿一生只会形单影只，心头也有一丝莫名的伤感。 柳相抱着小肉团子，向外走去…… 陈府 当天，陈洛洛被送回来，众看到她那满身的污秽之物，都捂着鼻子吃惊不已。 丫鬟们忙准备浴桶，玫瑰花瓣铺满水面。 陈洛洛是洗了一次又一次，闻不到臭味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刚换好衣服，陈夫人便命人将她叫去。 原来，太妃的人，也去找陈夫人。 将一切原由说明，让她好好管教女儿。 陈夫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暗自骂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 待陈洛洛来到主院，刚请完安，陈母上去就给陈洛洛左侧脸一巴掌。 “你是真蠢，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太妃已经下禁令，你从今以后，不准踏入瑞福宫半步。 母亲苦心将你安排在太妃身边，就是为了日后，你能有个好归宿，不是王爷，也起码是个世子。 让你这么一搅，计划全都落空了。 试问哪一家名门敢娶你，如今你已臭名远扬。” 陈洛洛一手捂着被打得通红的左侧脸，清晰的手指印鼓了起来，火辣辣的。 而没有打得另一侧脸，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仿佛是冰柱贴在她的脸上。 她知道母亲此时火气正盛，那也得辩解： “母亲，都是那个叫凤暖的害女儿 ，是她给女儿下的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