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跟这位赵夫人说：“是你们赵家配不上我四哥。”</p>
赵夫人还想跟她争辩，一对上她的视线，又有点发憷，嘀咕着“反正这婚事做不得数就好”，带着仆从婢女飞似得走了。</p>
柳氏跟沈若锦说：“四郎听到赵夫人登门，直接就说先前的婚事做不得数，想来他……”</p>
想来他也不愿娶赵家小姐。</p>
只是赵家想跟皇族结亲。</p>
沈四却多半是想着自己断了腿，成了残废，不能拖累人家姑娘。</p>
“周军医和徐御医都说了，四哥的腿有五成把握可以治愈。”沈若锦说：“四哥的运气一向很好，他的腿一定能恢复如常。”</p>
柳氏双手合十，念了声，“菩萨保佑。”</p>
两人说着话，回到厅里用饭。</p>
众人自她两离开之后都没怎么用饭，沈若锦招呼着众人，“你们怎么不吃啊？这么多菜，得多吃些，别浪费了。”</p>
沈若锦说着给众人盛汤。</p>
沈知安适时开口说些京城近来的趣闻，沈六和梅映雪都接了话茬。</p>
只有沈四沉默着。</p>
他跟那个赵家小姐其实总共也没见过几面，每次都有一大帮长辈和婢女仆从在场。</p>
话也没说过几句。</p>
只是自小被兄弟们打趣他有个娇娇软软的未婚妻。</p>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等到了加冠的年纪，可以要迎娶那个姑娘为妻。</p>
所以从来没有多看过别的姑娘一眼。</p>
其实说不上多喜欢她。</p>
只是多年来，一直都把娶她这件事，当做此生必定要做的事。</p>
今日她母亲来沈家。</p>
沈四不用想也知道，赵夫人是退婚的。</p>
其实即便赵家不提退婚，他也会说这桩婚事做不得数。</p>
他一个废人，如何能拖累人家赵姑娘。</p>
只是现在这事是赵夫人提出来的，也不知道母亲在天上会不会伤心，自己识人不清，找了这样一个手帕交。</p>
沈家众人说着话，眼角余光不约而同地往沈四身上瞄。</p>
沈四低着头也感觉到了，他抬头道：“我吃饱了，先回去歇息。”</p>
“我送四哥。”</p>
沈若锦起身去给他推轮椅。</p>
沈四没有拒绝。</p>
兄妹俩出门而去，刚到庭前，又有小厮来报，说：“十姑娘，门前来个年轻姑娘，姓楚，说是您请来的大夫。”</p>
“姓楚？应该是周军医说的那位，快请她近来。”</p>
沈若锦说着，推着沈四往前走，顺便去迎接那位楚姑娘。</p>
夜风徐来，檐下灯火微微晃动着。</p>
小厮领着那位楚姑娘入内而来，她一袭青衣白裳，如墨般的发丝用木簪挽起，背着药箱，缓步穿过廊下光影，如山间仙灵降落尘世间。</p>
楚姑娘在沈四面前停下，“我姓楚，楚见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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