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看到捐款事宜圆满结束,众人也寒暄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诸位,今日之事,多亏了大家的慷慨解囊和鼎力支持。大家辛苦了,本县定会铭记各位的贡献。此次剿匪,有了诸位的相助,定能旗开得胜。若能成功,本县定会为大家请功。” 说罢,张县令抬眼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天色,接着说道: “如今,天色已晚,大家今晚都喝了不少酒,早些回去休息吧。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此次聚会,到此结束。” 众人听完张县令的话,先是面面相觑,随后纷纷站起身来。一位富态的大户率先抱拳说道: “感谢县令大人的款待,我等能为朝廷效力,为剿匪出一份力,那是应该的。愿张将军剿匪顺利,再建新功!” 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着谄媚。 另一位穿着绸缎长袍的乡绅也跟着说道: “是啊,县令大人一心为民,我等自当全力支持。也希望各位大人好好休息,莫要太过劳累,回去好好调养!” 他微微弯腰,态度恭敬至极。 李文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心中想着: “这场面话,大家倒是说得漂亮。” 但他嘴上也说道: “愿此次剿匪顺利,保一方平安。” 周志坚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县令大人辛苦,我等定不辜负期望。” 他心里还在为刚才的狼狈而愤懑不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对县令的感谢和对剿匪的期望。 有的人脸上洋溢着真诚,那真诚仿佛能从眼睛里溢出来;有的人则只是敷衍应付,笑容都未达眼底。 说完后,大家开始陆续离场。有人脚步匆匆,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休息,那急切的步伐仿佛背后有什么在追赶; 有人则慢悠悠地走着,还在与身旁的人小声交谈着今晚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凝重; 还有人回头望了望县令,似乎想要再表现一番,眼神中满是期待。 那位最先说话的大户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随从说道: “这县令倒是会做人,希望这次剿匪真能有个好结果。” 随从连连点头称是,脸上满是奉承的神情。 乡绅则低声嘀咕: “也不知道这功劳最后能不能落到咱们头上。” 那声音低得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李文则加快脚步,偷偷来到周县丞后面,两人嘀咕半天,总算是勉强化解了之前的尴尬。 处理完这个事情后,李文也不打算多待,想着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周志坚灰溜溜地走在人群后面,满心的不甘。 没想到这次虽然坑到了李文,但好像也把自己坑进去了,真的是有些欲哭无泪,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散场的时候虽然热闹,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在这夜色中逐渐散去。 却说散场后,张县令和张文强一起回到了张县令的家中书房。 两人刚坐下,下人便端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那茶香弥漫在整个书房,让人感到一丝惬意。 等屏退众人后,书房中就剩下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后,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张县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的得意之色,心中暗自惊叹: “真没想到这次捐款能有这么多,简直是发了大财。” 可笑着笑着,他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僵硬,心中的不舍情绪开始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他眉头微皱,暗暗思量: “之前我亲口说过,只要张文强留下,就多给他一些粮饷。当时也就觉得几千两,我还不怎么在意。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竟有一万多两银子,还有好几千石粮食。要是大部分都给了他,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想到这里,张县令的脸色阴晴不定,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他一边心疼那些即将要分出去的巨额财富,一边又苦恼于之前是自己主动开口做出的分配承诺。 此时的张县令如坐针毡,不停地用手摩挲着茶杯,那茶杯的边缘都被他的手指摩挲得发亮。 他的眼神游离不定,一会儿看看张文强,一会儿又看向别处。 他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反悔,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身为县令,一言九鼎,若是出尔反尔,传出去定会有损自己的声誉。而且张文强还是自家人,传出去就更加不好了。 而张文强呢,此刻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他美滋滋地想着: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能有这么多好处,就算这次剿匪失败,能多弄点银子回去也是极好的。”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张县令内心的纠结,还在自顾自地畅想着未来。 张县令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利弊,想着如何能在不损害自己名声的前提下,尽量少给张文强一些。 他时而抬头看看张文强,时而低头沉思,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不断争吵。 一个说: “不能反悔,名声要紧。” 另一个则说: “这么多银子和粮食,给出去太可惜了。” 就这样,张县令在纠结中煎熬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边也沉浸在欢乐中的张文强,突然发现张县令的表现十分奇怪。 他一脸疑惑,眨巴着眼睛,努力想要搞清楚状况。 毕竟他是个武官,心思没那么细腻,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要是个文官,估计早就从张县令那纠结的表情中看出端倪,明白他此刻是在后悔和纠结。 张文强虽然不懂这些,但还是出于关心直接问道: “张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表情如此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先去休息啊,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也行。” 张县令此时也被张文强的话惊醒,心中一紧,暗叫不好,连忙收敛了表情,生怕被对方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无妨,无妨。” 可那笑容看起来极为牵强,就像是硬挤出来的一般。 听到张文强让自己先去休息,张县令眼睛一亮,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时候,先拖着吧,没准后面就想到办法了也不一定。 毕竟要是现在继续谈下去,对方要是让自己给他现在就分银子,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张县令开口说道: “文强啊,年纪大了,晚上多喝了几杯,确实有些不舒服。这样吧,先去休息,事情等后面再说,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尽量显得自然,可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那慌乱就像是平静湖面上的一丝涟漪,虽然细微,但还是能被有心人察觉到。 张文强虽然感觉对方的语气有些奇怪,但今晚自己也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此时也只想赶紧去休息。 于是,他抱拳道: “那县令大人您好好休息,末将也告退了。” 张县令点点头,看着张文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嘴里喃喃自语: “这可如何是好?那么多银子和粮食,真要给出去大半,我实在是不甘心啊。可话已出口,又怎能轻易反悔?” 他停下脚步,望着窗外的夜色,那夜色如墨,深沉得让人感到压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行,我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保住我的名声,又能少给张文强一些。” 张县令绞尽脑汁,把能想到的办法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要不找个借口,说这些捐款还有其他用途?或者跟他商量少给一点,再给他一些其他的好处?” 张县令越想越乱,心情也越发烦躁。 “哎呀,真是头疼!” 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那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仿佛在抗议他的烦恼。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脑海中依旧在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