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后续陆续在全县的各个大集上出现,基本上每个杂货店都会先选定一个人,给其他人树立榜样,如此便能将计划顺利推行下去。 短短四五天的时间,每个大集周边的村镇都有了替杂货店售卖东西的人。 此前,为了多招募些人手,再加上要防止村子里的生意被垄断,基本上每个村都有两三个人参与,不仅如此,每个村还会招募两三个人负责去村里收购山货和物资等。 就这样,李文的杂货店发展得极为迅速。 主要是李文这边有官身,普通人不敢招惹,再加上他手下有兵,还分给了地主利益,所以没有地主来捣乱。 李文这边看着各个店铺传来的消息,自是开心不已。 然而,县尉那边却是忧愁万分。 如今,距离张县令规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虽说王大柱传来了好消息,知晓了是谁杀害了张立伟,可县尉根本不敢去捉拿。 至于盐贩背后的那股势力,县尉也不清楚具体是谁,只知道对方的巢穴在县外的绝仞峰那里,就连黑旋风的老巢都被对方占据了。 看到这种情况,孙县尉更是不敢招惹。 要知道,能占据这两个地方,没有几千兵马是不可能做到的。就他一个小小的县尉,拿什么去和对方斗? 就算向上禀报,估计朝廷也不会理会。毕竟对方只是占山为王,既没有攻打县城,也没有侵扰村镇。对于这样的土匪,朝廷是不会管的。 毕竟当下四处战乱,各地的土匪多得像牛毛一样,那些袭击村镇、危害极大的土匪都管不过来,更何况这两处不扰民的土匪呢。 所以,上报不仅没有意义,还有可能激怒对方,让自己陷入困境。 反正后面的事情孙县尉是不想管了,还是去和张县令汇报吧,自己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总不能让县令叫自己去山上剿灭土匪吧。 想通这些后,孙县尉只能唉声叹气地去找张县令汇报。 孙县尉怀着满心的忐忑,来到了张县令的书房。 一路上,他的心思就没停过,一直在琢磨着究竟该怎么汇报,才能让县令大人的怒火不那么旺盛。 到了书房,孙县尉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张县令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 可孙县尉哪敢坐啊,就那么站在那里,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大人,关于令侄张立伟的事情,卑职已经尽力调查了,情况是这样的。”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张立伟原本做私盐生意,却竞争不过对手。他心里不服气,就找了些朋友一起集资,去请了黑旋风那伙土匪来帮忙。 谁能想到,那伙土匪被引来后,竟然被另一股神秘势力给剿灭了。令侄张立伟知道这事儿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非要去土匪的老巢查看情况。 结果到现在都没消息,卑职估摸,他不是死了就是被对方给关起来了。” 孙县尉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张县令的脸色。 张县令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孙县尉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继续说道: “大人,卑职能查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后面的事情,卑职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股神秘势力太厉害了,咱们县衙这点人手,跟人家相比,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根本没法抗衡啊。” 张县令依旧沉默着,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孙县尉咬了咬牙,心一横,说道: “大人,卑职明白您心里着急,但卑职真的已经尽力了。如今离您规定的日子没剩几天了,可这情况您也看到了,我是真没办法了。 我也特别想为大人您排忧解难,可实力不允许啊。我总不能带着兄弟们去白白送死吧?” 说到这儿,孙县尉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大人,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把情况说清楚。后面的事情,卑职真的做不了。 您要是觉得卑职无能,要惩罚卑职,卑职也认了。但卑职真的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孙县尉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这时,张县令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冰冷: “孙县尉,你这是要把难题都丢给本官?” 孙县尉吓得连忙跪下,说道: “大人,卑职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事情确实超出了卑职的能力范围。卑职一心想为大人您把事情办好,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张县令冷哼一声: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那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孙县尉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大人,依卑职之见,要么您亲自出马,要么咱们向上汇报,请求支援。 但卑职觉得,向上汇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今这局势乱得很,朝廷未必会管咱们这小地方的事儿。” 张县令站起身来,在书房里快步地来回走动,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孙县尉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不知道张县令会怎么处置自己。 张县令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心里那股怒火噌噌地往上冒,恨不得当场破口大骂。 这些情况他能不知道?他就是因为清楚这事儿难办,才把任务交给孙县尉,本指望这县尉能给他弄出点有用的办法来,结果呢? 孙县尉花了这么长时间,就给出这么个不痛不痒的调查结果,然后还说不管了,这能不让他气炸?张县令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孙县尉,心里那个气啊。 “这个孙县尉,平常看着还算有点本事,关键时刻居然如此不中用!” 张县令在心里恨恨地想着。他看着孙县尉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是又气又无奈。 他恨不得立刻下令严惩孙县尉,可又清楚眼下还真拿他没办法。 张县令紧皱着眉头,在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烦闷到了极点。 正如孙县尉所说,就算上报,上面估计也就派个人下来随便看看,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得花费大笔银子去招待,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要是就这么不管不顾,他又觉得对不起自家侄子。 “这可怎么办才好?” 张县令越想越郁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来回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这样就能把心中的烦躁给甩掉。 “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不行,绝对不行!” 张县令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可每想到一个办法,又很快被自己否定,因为他很清楚,以县衙现有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那神秘势力对抗。 张县令停下脚步,目光再次落在孙县尉身上,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但他也明白,再怎么责怪孙县尉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罢了罢了!” 张县令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摆摆手,说道: “孙县尉,你先下去吧。” 孙县尉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匆匆退出了书房。 张县令看着孙县尉离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知道,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可究竟该怎么做,他一时之间也是毫无头绪。